“吃辣椒啦?估計是閨女。”林愈合不依不饒補充。
“……”大馬猴冷戰抗議。
畢竟。
你可以打他,甚至打死他。
但。
不可以踩鞋!
林愈合自顧自寫檢讨,都寫出經驗。
大馬猴趁她不注意一扯她檢讨,掉出個蘋果平闆手寫闆,幾分鐘後微微錯愕,自顧自念叨着:“孟德爾和豌豆,摩爾根和白眼果蠅。”
大馬猴煎熬揉揉頭發:“我合理懷疑你是被變态的遺傳雜交題逼瘋了,惡心到我想把心髒摳出來,咦咦咦——”
林愈合愣在當場,一動不動。
大馬猴微微皺眉,将稿紙往下繼續翻,順嘴小聲嘟囔道:“離離原上譜,黛玉配湯姆,卧槽——”
“……”林愈合難得腼腆一笑。
大馬猴摸摸後脖頸,擡眸淺淺一笑表現懵圈,淡淡道:“你不磕氫氣和氯我不是很贊同,看看教科書怎麼寫的啊。”
大馬猴停頓一下,用指尖摩挲輕薄手寫闆頁腳幽幽道:“氯在氫中安靜燃燒,發出蒼白色火焰,一整個先婚後愛霸總味兒,這是正史都承認的偏愛。”
林愈合受不了陰陽怪氣,胳膊肘差點沒砸死他,咬牙切齒瞪一眼,一副殺人模樣威脅道:“我還磕氫和氧,能出水的那種,不磕氯和氫,因為再多看一眼就會爆炸。”
大馬猴不舒服得磨蹭雙腿,插插兜再換個方向繼續跷二郎腿。
“夾着啦?”林愈合猥瑣用指尖戳戳他肩膀處,擠眉弄眼一副我懂我都懂。
平常人以為男生雙手插袋都是為了裝杯嘛,其實那是在校正炮位。
“……”大馬猴欲言又止,“男人給你講黃段子是為了看你羞澀兒的表情,而不是為了聽你講一個更黃的。”
林愈合兩手一攤:“怪不得我找不到男朋友。”
大馬猴有點不爽,現成男友就擱面前你跟盲人似的,委屈巴巴模樣撇嘴。
“女人撒嬌是為了激起你的男友力和保護欲的,不是為了讓你模仿的。”林愈合雞皮疙瘩掉一地拾到拾到都不起來,特嫌棄。
大馬猴隻好自我安慰:“你跟我互講黃段子的史上三強都是你講的,雖然我至今都很不爽,但是也很敬佩你的,如此黃,黃炸天。”
林愈合沒繼續打趣,為自己在剛才話題辯駁别那麼極緻變态道:“這不算惡心,我寫過蛇妖定期下蛋,然後蛋做成湯給受喝,我稱之為斷子絕孫湯,關鍵是沒ooc但看得讀者就是很崩潰。”
“……”大馬猴就脊背發涼,下半身也不得勁,“你對男的友好些。”
“真的惡心嘛?”林愈合就随便寫。
大馬猴點頭如搗蒜。
這惡心東西看一眼就想哕。
“看到能說會道的嘴的時候我知道我應該失望了。”林愈合低頭繼續寫檢讨書,幽幽道,連頭都懶得擡,就聽聽,不樂意改正惡趣味愛好。
最新目标是奧特曼。
那迪迦是所有奧特曼中腰最細的。
最澀澀的。
嘿嘿。
“消消業嘛,從此清風拂面,再無罪責,否則殺孽深重。”大馬猴怕她再整出幺蛾子,搞成亂七八糟拉郎配,看得人眼睛生痛,跟長刺似的密密麻麻。
倪旖豎着耳朵聽着正來興趣,用筆帽敲敲他倆桌面,微蹙眉道:“你倆誰能現在告訴我同人文啥意思?”
大馬猴随時疑惑可還是準備解答。
剛張嘴就被林愈合捂住。
大馬猴閑不下來,就磨磨唧唧的,摸摸林愈合頭發:“你這夾子好土啊,像我媽那年代的,不對,是我奶奶那年代的。”
林愈合反手給他手背一巴掌:“孫子,鲨魚夾會不會顯得老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堅持使用鲨魚夾的根本目的是拯救我的發際線,再繼續紮馬尾的話,我就要變成一個阿哥了。”
大馬猴樂兩聲。
空氣又安靜下來。
隻剩下圓珠筆摩擦紙面聲音,很粗糙的剮蹭聲。
林愈合忙活自己的事情,往邊上一掃,他呆呆地望着窗外,便也好奇湊過去看,就是沒看到什麼門道三,幽幽問:“你剛剛在看美女嘛?”
求生欲極其強烈的謝靈桓隻好戀戀不舍挪開視線:“就看了一眼。”
“真的?”林愈合覺得鬼都不信。
“我是盯着一直看的,沒眨眼。”謝靈桓坦坦蕩蕩,頗為自信。
最後是語文課,挺無聊課程,尤其對純理科混子來說。
學習甚至從業文學哲學類領域的群體,素質極其低下,簡單說就是混飯吃當榮譽,世界上死幾個清潔工造成的損失比死這些人要大得多,當然,這并不是貶低清潔工,權作說明。
此刻,那老教師老态龍鐘拄着拐杖講授語文文言文題目翻譯材料。
一段史料記叙隋炀帝的。
翻來倒去講個沒完,吧啦吧啦兩節課都快沒了。
老教師愛啟發思考,經常把快下課前五分鐘課堂時間留出來讓大家就這堂課的偶遇的某個主題自由發言,發言的踴躍度決定印象,或多或少對市三好推薦名額有點影響,所以大家不管有沒有想法,多少都會講幾句。
毫不例外,這次讨論隋炀帝,發言的人跟春雨竹筍似的往上冒。
“……窮兵黩武啦……”
“……勞民傷财啊……”
好些老生常談的俗套觀點。
“何遽。”
那個詩人男孩緩慢站起來。
“窗外有什麼?”老師半是玩笑半是叮囑側面讓他集中注意力。
“窗外什麼都有。”男孩留戀不舍般瞥了眼窗。
老師鼓勵他繼續發表觀點。
“我覺得隋炀帝蠻浪漫的。”男孩細聲細語,用指關節推了下圓框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