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晨還有工作就先走了,一桌子的甜品沒人吃,魏尋選擇留下來慢慢解決。
确定人走之後,安依裴拉開魏尋對面的凳子,問他怎麼想的。
魏尋把監聽關上:“第一次估計不會有什麼事,去看看呗,我其實還挺好奇的,他們能用什麼手段讓一個人新生?”
安依裴挖了一口提拉米蘇,是這堆甜品裡唯一不太甜的:“也就騙騙小孩子。”
“可不是嘛,哎,你說,會不會有一天他能取代你們這個職業啊?”
安依裴嗤笑一聲:“那世界完蛋了。”
科技能取代人類的某些職業,但心理咨詢這種特殊的情感交流類職業,安依裴還是有底氣說ai不行的。假想一下,如果你抱着希望有人懂你、傾聽你、并且要求要完全保密的情況下,遇見了一位機器人咨詢師,你還會選擇真情實意地展露自己嗎?
蛋糕被一口一口喂進魏尋的肚子裡,安依裴還有些事要回學校處理,暫時跟他告别。
北城的夏天其實是很悶熱的,刮出來的風也帶着熱氣,因此魏尋并不喜歡在夏天亂跑。吃完蛋糕,魏尋打車去了一個朋友那裡,這次舉辦的畫展的投資人之一就是他爸。
“曹明也?”魏尋推門進去,看見曹明也正在沙發上打鼾,于是他走到曹明也身旁,擡起腳踹了兩下,“起床了。”
曹明也悠悠轉醒,拉起被子一角擦了擦口水,眯着眼睛看他:“你咋來了?”
“你沒去上課?”
曹明也是他們隔壁醫學院的,正在讀大三,也是他來這兒交的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好不容易休息半天,饒了我吧。”
魏尋拍開他的腿,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有煙沒?”
曹明也馬上又要睡過去,聽到這話舉起食指沖他搖了搖:“我這兒禁止吸煙啊。”
“哎,不是我說,”想是想起什麼,曹明也一個鯉魚打挺突然起床,“我給你看個東西,你這輩子都不想再抽煙了。”
魏尋已經猜到是什麼:“你不要把你們那仿真模型拿給我看。”
“看看嘛,戒煙好幫手啊!”
曹明也跑到裡面房間翻翻找找,魏尋跟過去,倚在門口說:“我有事兒要跟你說,你先别找了。”
“啥事兒啊?”
“蕉鹿你知道嗎?一個搞醫療器械的公司。”
曹明也停下來:“很熟悉……我爸好像最近想跟他們合作來着。”
“蕉鹿找上我,要我去做什麼破實驗,還說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曹明也疑惑道:“找你幹啥?這麼突然嗎?”
“前兩天我聽見魏建群跟我媽吵架,好像是當年他們用我跟蕉鹿簽了合同,不得不服從他們。”
“……啥?”信息有點多,曹明也一時加載不出來,等理清了才突然爆發,“不是,你爸用你做交易?!卧槽他還是人嗎?!他咋不用他大兒子簽合同呢?!你救了他兒子的命,他不給你磕千八百個頭,還把你送出去?!”
“我來就是想說,你能不能幫我搞到他們簽的合同複件,我想看看到底是什麼。”
“行啊,這忙我必須幫啊。”
——
六月,陽城正式入夏,好在陽城天氣幹燥,并不會悶的人難受,餘甘能夠在戶外盡情揮灑汗水。
打完籃球已經天黑了,今天是周五,餘甘先去宿管那把小蛋糕拿上,才慢悠悠地坐公交回家。
下了公交還要走十分鐘的路,餘甘利用這段時間給魏尋打電話。說來奇怪,最近他們打電話的時間越來越少,餘甘每次打過去,要麼不接,要麼接了魏尋說他還有事,下次再說。
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聊天,餘甘心裡悶悶的,不知道哥哥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忙,微信上也不經常給他發消息了。
嘟嘟嘟,接通了。餘甘悶悶不樂地跟魏尋打招呼:“哥哥晚上好……還是很忙嗎?”
魏尋有些愧疚,盡量提起精神跟餘甘聊天:“不忙了,對不起啊這段時間總是挂你電話。”
怎麼突然這樣說話?餘甘皺着眉,敏銳地感覺到魏尋不對勁。
“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魏尋咳了兩聲:“沒有,好着呢都。”
餘甘一手拎着小蛋糕的籠子,一手拿着電話,低着頭走在回家的小巷子裡,前腳的腳後跟挨着後腳的腳尖走,慢慢悠悠的:“你别騙我……周一是家長會,魏尋,你什麼時候回來?”
“嘶——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習慣叫我大名了,怎麼?我不是你哥了嗎?”
“你回來我再叫哥,現在就叫魏尋。”
“哦,生氣了啊?”魏尋仰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搭在眼睛上,笑得很無奈,“你說兩句好聽的,我立刻訂票。”
“所以你還沒有訂票?”餘甘有些生氣,“你是不是根本就忘了要開家長會,還是那些話都是騙我的?”
“不是啊,你這小孩,票已經訂了,我就想逗逗你。”
“我很想你,”餘甘吸了吸鼻子,晚上怎麼還有點冷呢,不應該啊,“請你立刻回來。”
魏尋聽見他吸鼻子以為他又哭了,小孩子怎麼這麼多眼淚?總是用強硬的語氣說讓人心軟的話……算了,魏尋切進購票軟件,換了今晚淩晨的,最早的一班了。
“好呢,小狗,到家了嗎?”
“在上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