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暗暗想着,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冷意顯著,底下卻鋪着點點興奮。
雖第一次失敗而歸,但虞晚早已定好待明日藍柯再出去,她便可避開衆人直入卧房下了藥,到時諒也沒人瞧見。
傍晚将至,原本昏黃的天色漸漸顯露昏黑,在外幫着藍柯兩人的雁綏回來後,還沒歇息片刻就直奔虞晚那邊,卻在距離院子不遠的地方被早已等候多時的蕭輕語攔住了。
虞晚恰巧出門欲要前往前廳,正好瞧見此幕,神色微動,心中來了興趣,想起早間蕭輕魚攔她問的話,難不成還要再問雁綏?正好聽聽雁綏會說什麼。
她和兩人還有些距離,聽着不真切,虞晚擡手一揮,紅色靈力順着清風飄去,瞬間雁綏和蕭輕魚的對話就在她耳邊響起。
“蕭郡主,你怎麼突然問起我幼年事?”雁綏面露疑惑,并未直言相告,先不說他對幼年事記得不清,蕭輕魚突然詢問難道是對他身世知曉一二?
想到這,雁綏不動聲色道:“隻記得零星幾個畫面而已。”
聞言,蕭輕魚眼中閃了閃,壓了壓心中掀起的漣漪,接着問:“可還記得什麼?”
雁綏像是在回憶,半晌開口:“不真切了,依稀記得有父母家人環繞,似乎還是個富貴家。”
虞晚微微挑眉,意外聽到雁綏會說對幼年事有記憶。
蕭輕魚指尖微動,繼續詢問:“還有别的記憶嗎?”
雁綏也看出蕭輕魚定然是知曉些什麼事情,他自幼時對尋找家人也曾期待過,可惜他被虞家收養這種期待自然是落空了,随着長大他也漸漸淡忘許多記憶,隻覺得既被抛棄便不要再給人家添麻煩,若不是蕭輕魚提及他都很少去回憶。
“沒有,記不清了,郡主這樣好奇我的故事,可是懷疑什麼?”
蕭輕魚猶豫片刻否認了,她尚未确定不能随意下定論。
望着蕭輕魚離去的背影,雁綏心上也染上淡淡的陰霾,說不上是期待還是愁然,到底沒有再好奇繼續追問。
“阿姐?”雁綏轉身竟見到虞晚站在他身後,臉上浮現幾分訝異,也不知阿姐站了多久,他竟然都沒發覺。
“阿姐都聽見了?”雁綏目光盯着虞晚,眼中帶着幾分小心和試探。
也不知他在小心什麼,虞晚心中好笑,開口打趣:“聽見了,看來郡主覺得你面善,懷疑你是哪家遺落在外的小公子?”
從未被虞晚這樣打趣,雁綏露出幾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應該是郡主認錯了,我是在北裕被阿姐撿回去的,和京城可隔着十萬八千裡了。”
虞晚笑着道:“就算如此,我覺得阿綏也當得是個小公子。”
阿綏。
雁綏眼睛微微瞪大,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震驚,但手足無措的舉動和磕絆的語調依舊暴露了他心中的雀躍和激動。
虞晚從未如此親密叫過雁綏,如今不經意的表露卻能戳中雁綏的心,他真的覺得阿姐對他不同從前,沒有冷淡沒有疏離,反而添了許多親近,如今還叫了這樣親密的稱呼,更似尋常人家的姐弟。
想到這,雁綏心中一暖,他這些年唯一體會過的溫暖便是虞晚帶給他的。
“阿綏,是個好稱呼,說起來你我姐弟之前确實生分,是阿姐的錯。”虞晚擡手撫摸雁綏的頭,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愧意。
“不,跟阿姐沒關系,也是我從小不知如此讨阿姐歡喜。”雁綏哪裡會怪虞晚,他一直覺得阿姐性子溫婉但不善言辭而已,他又是男子,阿姐也不能和他随意親近說話。
虞晚淺笑道:“好,我們就不愧來愧去了,如今我被藍柯裹挾着來此,卻也是連累你了,若是我能行,定會帶你逃走,可惜如今還不是時候。”
“我知曉阿姐心中苦悶,都怪藍柯那家夥非要裹挾着阿姐來京城,一堆冠冕堂皇的話最後還不是要帶阿姐去萬道宗,但是我已經想好待我們處理好京城這妖害人的事,我就找機會帶着阿姐擺脫藍柯他們,之後我們想去哪裡就去哪,我絕不會讓阿姐被找到。”
虞晚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雁綏的頭,“好,我相信阿綏。”
雁綏雖說如此,但他如今還應承了藍柯合作捉妖,因此他與虞晚叙話後便又尋着藍柯,打算早已解決京城這檔子事,早日找機會帶阿姐走。
“阿綏......還算有我這個姐姐,可惜了,太單純。”
虞晚望着雁綏離去的身影,嘴角緩緩落下,心中冷嗤,若是收了妖再走日後藍柯便是掘地三尺也會找到她們,果然還是應該絕了後患,殺了藍柯就算逃走也不會被找到,到那時才是天高任鳥飛。
不過一番套話,虞晚也算是清楚她在雁綏心中對地位和印象,她很滿意,可要一直如此啊,就算到時真的有了别的家人,也要一直如此呢,小阿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