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虞晚推門進屋時,已然看到不知何時醒來一臉懵懂坐在榻上的雁綏。
他顯然還沒從昨晚發生的事緩過來。
“阿,阿姐......”雁綏下意識開口,卻在猛然意識後陡然紅了臉,“我,我......”
顯然在雁綏想法中,他和虞晚已經做了那種事,即便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但也是道侶才能做的,因此再叫阿姐就不合适了。
虞晚見他如此窘迫,回想昨晚她因情緒不穩而肆意折騰這人,偏偏還乖巧聽話不拒絕的模樣,心思一動,端着湯碗走過去,說:“你什麼,可還疼?”
問得直白,雁綏感覺到身後那處,臉又紅了,他從來都不知阿姐的手竟然能在這種事上如此靈活,且還有那等奇異之物。
“不,不疼,阿姐......”雁綏猶豫開口,他想問如今他們可算是名正言順的道侶了,今後這姐弟之名又該如何處置?
虞晚知曉雁綏的擔憂,将湯碗放在一旁小案幾,走近幾步,伸手擡起他的下颌,“阿綏昨夜叫阿姐時表現的十分激動,如今怎麼這般羞恥?”
雁綏眼中劃過緊張,面對眼前強勢又有些溫柔的虞晚心在狂跳不已,垂眸道:“我,可這實在是太荒唐了......而且,阿姐為何會此等事?”
“少時讀了幾本雜書偶然所知。”虞晚随意回應道。
其實是因為少時虞府有歹人意圖對她不軌,她當時用妖力殺了他,正巧從那時發覺了她不喜被人壓制的感覺,反而更喜歡壓制男人,所以她後來特意搜羅了很多雜書來讀,想着世上陰陽結合之道除了所謂男主女内,就沒有别的可行嗎?
後面果真被她找到了,那本雜書上記載了曾有女子将男子壓在身下施為,後來還畫了無臉圖廣為流傳。
至此虞晚學到了新的陰陽結合之道,還意外知曉了北裕有一處奇異癖好之地,裡面有很多所謂不行陰陽之道的人來此尋樂,她更喜歡那些奇巧之物,因此在虞府時還買了許多回去挂在床頭,可惜未曾用上。
“這,這太荒唐了......”雁綏臉熱,他一個男人被這樣對待,又是當做姐姐的人,心底即便極力安慰自己卻也難以一時間輕易接受,若是換成旁人,他定是不行的。
虞晚和雁綏在虞府不受重視,就算安排學習也不會盡心,何況前者被懼怕根本就學不到什麼,她更不在乎這所謂的道德倫常,而後者雖也張狂肆意,但也要守規矩些,因此他對自己和虞晚關系變化是糾結矛盾的。
虞晚輕笑一聲:“荒唐什麼,你是我撿回來的,一輩子都是我的,不管是作為姐弟還是作為道侶,不過你若是真的不想再叫阿姐,那便換個稱呼,叫我名字,阿姐的稱呼留着晚上叫。”
虞晚的掌控欲惹得雁綏心中驚駭,隐隐還有難以啟齒的羞恥,卻隻能強裝鎮定,其餘虞晚不知,他從方才到現在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雁綏從未想過他和阿姐的關系會走到這一步,在他心中阿姐自然首位重要,但這段時間,他也看出阿姐似乎隐隐有些不安,他不得其原隻能時刻關注着,如今他卻明了幾分。
“......因為我認了洛家人,所以阿姐才會不安嗎?”
雁綏直白詢問,卻讓虞晚不太情願提及,她不喜歡展示自己脆弱一面,那些不安和憂愁展現給别人,就好像渾身赤裸一般站起人前。
見虞晚不說話,雁綏便知是戳中她的心思,主動伸出手牽上虞晚,“阿姐,我不會離開你,就算我認了洛家人,但在我心中阿姐一直都是首位。”
“那我和洛老爺子誰重要?”虞晚惡劣笑了笑,她已經不打算在雁綏面前裝溫柔,主動把自己真面目展現給他,就算雁綏不接受也得接受。
雁綏微微一愣,見虞晚語氣随意,但他清楚這話是認真的,原來阿姐沒有安全感嗎?
虞晚看似溫柔其實是冷漠,看似強勢其實心中也有不可觸碰的脆弱。
“阿姐,你和外公都很重要,雖然我和外公才不過相處幾天但他對我很好,我與阿姐十幾年其實也隻是有幾個月的親近,但我心中有一杆稱,人心都偏的,我也不能平衡,雖然這樣說對不起外公,但事實就是,阿姐在我心中是那杆秤永遠不可撼動的偏向。”
雁綏情真意切,眼中閃着的光亮倒影虞晚的身影,他的認真和真情着實炙熱。
虞晚定定看着他,輕笑開口:“以後叫我阿晚吧,以免讓洛老爺子氣得頭昏。”
叫阿晚,就說明他們已經明面解除了姐弟關系。
雁綏叫了十幾年的阿姐,突然改口雖有些不好意思,卻也最是少年肆意妄為,脆生生一句:“阿晚!”
少年最真摯的愛戀都在其中。
日上三竿,虞晚和雁綏才姗姗來遲到了偏廳,今日本定好要商議妖獸失蹤之事,藍柯和洛田兒在這等候多時。
“你們......”洛田兒吃驚看着一起來的兩姐弟,明明和往常一般,卻說不上來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