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柯面色肅然,無極劍在他手中握着微微顫抖,暴露了此刻他不平靜的内心。
雁綏眉頭皺得死緊,一隻手扣在腰間,一隻手緊握在前,已然成戒備狀态。
虞晚緊緊抿唇,眼前這般血腥的一幕的确讓她意外,早有預想卻沒想到這樣慘烈,同為妖代入自己,确有了怒氣,同時對這些妖也生了幾分憐憫。
白明軒折扇在手心輕敲,意有嘲諷道:“真真是可憐哪~”他嘴角愈發假得笑容暴露了心中的想法。
藍柯率先開口:“先放他們出來。”說罷,他便朝着最近的妖籠走去。
随着他話音落下,洛田兒和雁綏也上前幫忙。
虞晚目光盯着中央的煉丹爐,這爐燒得旺,想必是主人剛離開不久,白煙飄出具是濃厚的妖氣。
“這煉丹爐已然要成了。”白明軒不知何時走來,站在虞晚身邊,目光也在注視這丹爐。
虞晚冷笑道:“也不知煉了多少,看這滿屋的妖籠,這二十多年,也不知用多少妖煉出來的。”
“自然是靠姑娘一般的半妖煉制而成。”
随着虞晚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四人齊齊轉身看去,萬凡松赫然站在門口,正一臉得意地看着她們。
“爹!”洛田兒驚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指尖甚至都微微顫抖着。
雁綏微微蹙眉,似乎不理解為何會是萬凡松,沉聲質問:“這裡一切都是你的手筆?”
萬凡松負手而立,絲毫不見惶恐,反而對四人滿是不屑,“自然是,這裡乃是我二十年的大業!如今小有所成!”
藍柯冷聲道:“什麼大業!此乃天理不容之事!”
萬凡松聞言冷哼一聲,隻覺可笑:“什麼天理不容?天理就是這些妖獸本就是悖逆之物,天道不容,他們害人吃人,又為何我們不能反過來對他們!以他們卑賤之身全我大業所成!那才是道法自然!”
虞晚冷笑:“那這些孩子也是你大業之一嗎!他們尚未害人,你一概而論豈不是不公。”
萬凡松面容扭曲,陰狠道:“什麼不公!不公,我才是不公!就因為我不是捉妖師,靈力低微,又尚無天賦,就要入贅,做什麼贅婿!還要看女人的臉色!憑什麼!”
此話打擊最大的便是洛田兒,她實在是沒想到,一向念着母親,對母親情深的父親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不是很愛娘嗎?”洛田兒往前走了幾步,顫抖着聲音詢問。
“我當然愛,可是我是想娶她啊!可是結果呢!她讓我做贅婿啊!”萬凡松面容更加扭曲,摻雜着許多複雜難以為述說的情緒,“贅婿!這個身份跟我了我一輩子!我處處小心謹慎,我曾想要做官,可洛聞通那個老東西竟然讓我管理家業,說什麼一家人,難道我就該給洛家付出一切嗎!我管理家業可他不信任我!鑰匙都不給我,我被那些下人奴才看不起!他們是什麼東西!也敢瞧不起我!我要成就一番事業,我要讓普通人也能成為捉妖師,我會讓他們所有人都高看我!”
洛田兒怔怔地看着眼前幾乎陌生的父親,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你近二十年籌備,又籌備了什麼,難不成你還真的成功了?”虞晚譏諷道。
萬凡松狠狠瞪着虞晚,“你一個妖又懂什麼!半妖乃是不同于妖和人,使其破除封印,這種東西煉制成丹藥,便可在體内增加靈田,是以儲存靈力,假以時日成為捉妖師指日可待!”
藍柯不解:“可是世上半妖稀少,你又如何用這麼多的半妖煉丹。”
雁綏似乎是想明白了其中的訣竅,臉色微微一變,看着萬凡松的目光更加複雜。
白明軒輕搖折扇,嘴角上揚,開口解惑:“藍公子沒看到那些個赤身裸體的妖嗎,有男有女,還有孩子,你覺得是怎麼造成的?”
藍柯順着白明軒的話深想,漸漸也變了臉色,咬牙道:“有悖人倫!”
萬凡松滿不在意:“他們是妖!是畜生!要什麼人倫?”
虞晚深思片刻,突然開口:“你是故意放我們進來的,賭場的人沒有追上來,絕品璎珞雀香時效短暫,甚至與我們到了一燈明你便知曉了。”
萬凡松笑容逐漸放大,“不錯,你的半妖氣息我早已察覺,要不是為了引你們前來,賭場門口便将你們撕成碎片。”
“為什麼?”
萬凡松悠哉笑道:“我大業所成,卻還差其中一個半妖,但對這最後一個半妖煉丹要求極高,需要九品大妖血脈,且可妖靈雙修之人。”
隻見雁綏迅速變了臉色,移動到虞晚身邊,滿是戒備地看着萬凡松。
萬凡松略微不滿,說:“你是我兒子,竟然要護着這個半妖!真真是不争氣的東西!我本想讓你留在洛家,到時可以繼承我的大業,我會繼續用半妖煉丹,到時候輸送出去需要繼承人,可惜你竟然要選擇一個卑賤的妖!”
雁綏定定地看着萬凡松,突然開口:“是你将我帶到了北裕,是你殺了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