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排一位男老師驚歎：“我以前瞎了嗎？雲老師長得……挺好看的。”

“對啊對啊，誰說她醜的？人家就是不愛打扮。”

謝承舟不禁嘴角上揚。

“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全球100位最具影響力人物之一、全國……錢江商業領袖、七中傑出校友——謝承舟先生上台緻辭。”

念完這一長串前綴，雲湘險些舌頭打結。

台下掌聲雷動，謝承舟優雅起身，系好紐扣，款步上台。

熒屏上，兩人影子慢慢靠近，短暫重疊，擦肩而過。

她匆匆走過，不曾給他一個眼神。

重疊影子分離瞬間，長條影子明顯一頓。

時長僅0.001秒，沒人發現端倪。

幾聲窸窣雜音過後，謝承舟的聲音混入絲絲電流。

“雲老師——”

雲湘正在下台階，聞聲心下一驚，慌忙回頭。

“珠玉在前，聽完一席話，感慨良多。”

他故意的！

完整一句話拆成兩部分，主語後跟長達半秒的停頓，突出強調引她誤會，絕對是情場高手！

雲湘憋着氣回到座位，擡頭仰視舞台，盯着謝承舟，默默在心裡畫圈圈詛咒他。

“雲老師喝點水吧。”

一瓶礦泉水遞到手邊，雲湘沒急着接，看向對方。

國字臉，微分碎蓋少年感強，目測沒滿三十歲。

不認識，應該是高中部老師。

一問果然，高中部教化學的，姓顧。

她接過道謝，倏地掌聲雷動。

謝承舟發言完畢，下台在她身邊空位坐定。

雲湘低聲提醒，“謝先生，您的位置在那邊。”

他側目而視，“那位置寫我名字了？”

“倒沒有。”

“……”

“雲老師和謝先生認識？”顧老師問。

“不認識！”雲湘矢口否認，“送邀請函時見過一面。”

“對。”迷離鳳目一會向上看舞台，一會向下看地面，視線飄忽。

他輕描淡寫說：“一見鐘情。”

語訖，斜瞥顧老師，眼神充滿警告。

好似在說“我的女人你敢再看一眼試試”。

他怎麼總是這樣？雲湘皺眉。

莫名其妙，陰晴不定，說些引人誤會的話。

上次在瀾園，同一晚，給她好幾顆甜棗，卻在最後關頭甩她一記耳光，狠狠将她扇回現實。

這次又想做什麼？特地過來消遣她？

雲湘回頭，輕聲說：“陳老師，我去後台看看，有情況麻煩您發消息告訴我，謝謝。”

取來提前備好的淺色衣服，走進隔間。

門關一半，一隻手蓦然拍在門上。

高大身影一陣風似的擠進逼仄隔間，反手鎖門。

“跑什麼？”謝承舟手撐闆牆，一雙長腿斜支着，傾身将瘦弱的她堵進角落。

溫熱呼吸裹挾辛香灑落頭頂，專屬于成熟男性的氣息并不能予人安全感，反令人感到危險。

雲湘咬着唇，擡頭仰視。

謝承舟眼眸中浮現從未有過的似水柔情。

以及——欲望。

他慢步貼近，距離間不容發，心跳同頻共振。

手探入毛衣下，貼住後腰，隔着輕薄内搭磋磨。

雲湘把衣服抱在胸前，“這是學校，你别亂來。”

“看你表現。”他不輕不重掐一下，挑眉笑。

方才在台上勸學生遵守校紀校規的傑出校友，一下台就把他們老師堵進試衣間亂摸，甚至想進一步侵犯……

雲湘奮力推他，“你有沒有廉恥心！”

于他而言，她的力氣如同小貓撓癢。

瞧見她這副掙紮落敗的可憐樣，謝承舟大概會更加興奮。

“廉恥心？什麼玩意。”他不屑一顧，“禮義廉恥，是用來馴化你們這些愚民的。”

他總能輕易戳破事物的醜陋本質，每每這時，她第一感覺不對，又無法反駁。

仔細琢磨過後，發現的确如此。

學校教給學生真善美，他們便以為世上沒有假醜惡，雲湘亦是其中之一。

而謝承舟正以雷霆之勢，瓦解她對世事的認知。

信仰崩塌的過程，很殘忍。

好像愛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很久很久，最後猛然發現，他其實是個人渣。

想恨，無從恨起，沒有人知道是誰把他塑造成人渣。

故而怨氣隻能堆積在心，怨自己識人不清。

她和周以航是這樣，她和她的三觀，也是這樣。

遠處隐約傳來高跟鞋敲地聲。

不好，有人來了！

隔間門縫高，門外人一眼便能看見裡邊有幾人。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鮮少有女老師穿平底鞋，出席校友中穿皮鞋的數以萬計，謝承舟不會暴露，屆時别人隻會議論她和别人在試衣間偷情。

雲湘慌不擇路，反觀謝承舟從容淡定。

瞧瞧，不知廉恥之人永遠活得更輕松。

聲響逐漸逼近，她急得團團轉，謝承舟拍她的腰，“我抱你。”

黑色高跟鞋停在門外，清脆女聲問：“謝先生？是您麼？”

“嗯。”

“校長在找您。”

“我理好衣服就過去。”

“那我在外面等您。”

哒哒哒，動靜遠去。

隔間裡，女人雙手環住男人脖頸，雙腿纏着精瘦腰身，整個人挂在男人身上。

雲湘湊近低語，“你先出去。”

“急什麼？要整理衣服。”

襯衫領口歪斜，領結半松，活像被輕薄過的樣子。

是她過度緊張，下意識扒拉留下的戰績。

謝承舟放她下地，摘掉領結，敞開雙臂使喚她幫忙。

雲湘踮起腳尖，雙臂枕着他胸膛，捏住黑金紐扣扣上。

悶哼聲入耳，她擡眸，猝不及防被他捉住腰。

“幹……唔嗯……”

泛白指尖死死鉗住下巴，骨頭隐隐作痛，謝承舟吻得又狠又兇。

唇與舌難舍難分，津液分泌旺盛，滑膩水流逸出嘴角，被他指尖抹去。

艹，就這麼饑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