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雲湘後腦勺一緊,心跳急速加快。
雖然這段時間,她惡補了兩性知識,但書上隻教實用技巧,不談具體感受。
而且每每提及意外情況,都加上“可能”、“大概率”之類模棱兩可的詞語。
有些書載入受訪者自述,感受可謂天差地别。
有的說享受,有的說痛苦,還有的說完全沒感覺……說法莫衷一是。
正胡思亂想着,身體已經陷入床單。
謝承舟脫掉外套,緩緩伏在她身上。
他們四目相對,鼻尖相抵,唇若即若離。
手掌插進後背和床單之間,不緊不慢拉開拉鍊。
他耐心十足,解開複雜繩結後取下披肩,慢條斯理地脫禮服。
滾燙指尖撫過腰身,像被煙頭灼了般,雲湘禁不住顫栗。
謝承舟也沒好到哪去,呼吸急促紊亂,哮喘似的粗聲喘着。
一雙波光潋滟的鳳眸,幾乎被□□吞噬。
裙子拂過肚臍,堆在胯部,他随意扯到膝蓋,邊緣勾着膝蓋骨,将落未落。
謝承舟閉了閉眼,壓下噴薄欲出的火,一拳砸向枕頭。
“生理期為什麼不說?”他咬牙切齒質問。
雲湘無辜眨眼,“我上次答應你,下次一定。”
直說怕他不信,畢竟謝承舟疑心重,不如讓他親自發現。
她摟住他的脖頸,欲拒還迎,“不過快走了,應該沒關系。”
謝承舟微微翹首,深吸一口氣。
這麼不把身體當回事,真想抽死她。
拳頭高高揚起,最終砸在牆上。
疼,疼死了。
是人嗎謝承舟?他媽的簡直禽獸不如!
“舍不得啊?”雲湘戳他下巴,露出勝利的微笑,“謝承舟,你是不是喜歡我?”
“自作多情。”謝承舟冷笑着從她身上下去,扯過被子蓋住她。
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膝蓋上,頭九十度上仰。
體内那股邪火正在炙烤五髒六腑,一些绮麗迷蒙的動态畫面在眼前反複播放。
淚水泅濕眼角蝴蝶,楚楚動人又楚楚可憐,想憐惜她,又被邪惡念頭操縱着,想讓她哭得更兇。
暧昧绯紅以紅痣為圓心擴散,爬上霜雪覆蓋的雪白山巒,流向熱汗津津的腋窩。
他親吻她,愛撫她,她回吻他,喚他名字。
要他重一點,或求他輕一點,哼叫聲比黃莺啼鳴更加婉轉。
三十歲的老男人了,還像毛頭小子一樣做春夢。
想起這幾夜的夢,謝承舟便感到無地自容。
他扶着膝蓋站起來,撿起邊上外套撣了撣,衣擺上還有幾道褶皺,她抓的。
“先放你一馬。”喉嚨中仿佛含了刀片,聲音低沉嘶啞。
雲湘裹着被子盤坐起身,擠出巴掌大小的臉,歪着腦袋笑。
謝承舟看也不看,穿好外套,漠然轉身。
“謝……謝承舟。”雲湘本想道謝,話到嘴邊忽覺不對。
一個男人,顧及她生理期沒有獸性大發,難道自己應該感謝他的不上之恩?
艹,真是被這個爛透了的世界徹底PUA了。
真該把腦子摘出來,丢洗衣機裡洗一洗,給自己重新換一個清醒的腦子。
她改口說:“聖誕節快樂!”
“嗯。”謝承舟停在房門外,沒回頭,“聖誕節快樂。”
門關上,雲湘摸黑下床,抱起睡衣去浴室洗澡。
熱水從頭頂淋下來,劈裡啪啦打在瓷磚上,水聲嘈雜,心裡聲音同樣嘈雜。
她在回想方才的事。
原本想着,反正自己沒幾年好活了,臨死前搞段露水情緣玩玩,無傷大雅。
謝承舟條件不差,不,何止不差,是基本無人可及。
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錢有錢……脾氣确實臭點,但打工哪有不受氣的?
正好,她可以趁最後這段時間,旁觀上流人士的花花世界,看看下輩子能不能投個好胎,當個混吃等死的豪門公主。
可是,事情發展似乎偏離既定方向了……
濕熱環境裡待太久,又流鼻血。
她關掉花灑,擦幹水漬,套上睡衣,吹幹頭發,躺回床上。
捧起手機,點開綠色軟件。
【您的作品《西柚香》申簽未通過……】
盯着手機看了十秒鐘,雲湘沮喪歎氣,把臉埋進枕頭裡,用二十秒消化信息内容。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她抱來筆記本,打開空白word,雙手放到鍵盤上,愣住。
腦袋空空,打開筆記本有什麼用?
空有碼字激情,沒有想法,都是白搭。
摸出手機,她仰面朝天躺成180°刷手機。
大數據威力無窮,短短五分鐘,已經刷到十來個和她一樣申簽被殺的可憐人。
點一萬遍“不感興趣”,還推!
當點下第一萬零一遍“不感興趣”後,終于刷出非同質化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