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那種從眼底透出的寒意,何山不禁想打冷顫,還好警察的素養讓她忍住了。
“你和你姐姐有聊過你們媽媽嗎?”何山問,“比如,她和你媽媽在美國生活的怎麼樣?或者你跟爸爸這邊的生活怎麼樣?”
“沒有,我跟我姐我們不聊這些。”黎雪如實回答,眼底的寒意也在一瞬間消失了。
“你之前說你在美國住過一年陪你母親,那時候呢?”
“也不太聊,我姐她跟我媽一樣是個畫家,總是出去采風找靈感,經常是一走,就會消失一周,甚至一個月,我在美國那段時間,因為有我陪着我媽,她就更不經常回家了。”
何山點頭,還沒開口繼續問,黎雪就又補充道:“不過,她會每到一個新地方就會給我媽寄當地的特産禮物,或者明信片什麼的。”
“看來,你姐姐和你媽媽的關系還挺好的。”何山總結說。
黎雪微笑着評價說:“我姐跟我媽的關系很好,她們母女兩個之間很有愛。”
“不過,她們兩個人的關系一直都挺好的,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兩姐妹,我媽媽她就比較喜歡我姐姐。”
“你會畫畫嗎?”何山突然轉移了話題問。
“不太會。”黎雪說着笑了,“我媽媽她也是個畫家,雖然我們是雙胞胎,但隻有我姐遺傳了她的繪畫天賦,我不行,我連光影都看不懂。”
“這樣啊,不過每個人都天賦都不一樣,即便你們是雙胞胎也不例外。”
黎雪輕聲笑了,說:“是的,沒錯。”
“我看那個前幾天擺在那個畫室裡的畫不見了?”何山将話題引到了那副消失的畫上。
“你把它收起來了嗎?”
“沒有,前兩天來了一個快遞員,說是之前我姐就下了訂單,讓他那天來取一下畫。”
黎雪臉色驟然一變,恍然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哎呀,這兩天我都忘記了,我記得要把這件事情打電話告訴唐警官一聲的,我都忘了。”
黎雪又有些自責的說:“我最近總是忘記事情。”
何山有些意外,追問:“具體是哪一天?還記得嗎?”
黎雪想了一會兒,說:“前天,畢加索生了之後的一天,是晚上的時候來的。”
“幾點?”
“我不記得了,大概6點多吧,應該不到七點,因為有點晚了。”
何山又問道:“是哪家快遞公司?”
黎雪搖搖頭。
“沒看清?”
“不是,我不知道是哪家快遞,他好像沒穿快遞公司的衣服,我還以為他是下班之後來取畫的。”黎雪睜大了眼睛看着何山。
“這樣啊,那他的外貌看清了嗎?”
黎雪奮力地回想,說:“大概和江警官差不多高,頭發比江警官的長一些,左右手上戴着電子表,他的臉,他的臉……”
黎雪想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描述不出來。
黎雪有些沮喪,說:“他長什麼樣,我好像不記得了。對不起,何警官,我最近總是忘記事情。”
“好,沒關系。”何山看黎雪回憶的這麼困難,也不想太逼迫她。
“你最近身體不舒服嗎?”何山看黎雪的狀态,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
“也沒有,但就是感覺每天時間要麼過的很快,要麼過的很慢,我有時候有些混亂。”
黎雪說完,又趕緊找補說:“不過,不礙事的。”
何山看黎雪身體不舒服,也就不打算再繼續問了,站起身說:“我想再去你姐的房間看一下,你現在還住那邊畫室嗎?”
“嗯,我還時住畫室。不過,這兩天我沒住這裡了,我回家住了,畫室睡不好,我可能有些認床。”
黎雪走過去剛何山打開了黎月的卧室門,她自己站在門口,讓何山和江源進去。
何山戴上手套,但什麼也沒碰。隻是走到黎月的梳妝台前看了看,她重點留意了一下黎月擺在桌面上的化妝品和香水。
“那個小抽屜裡也有東西。”黎雪出聲提醒到。
何山順手拉開了抽屜,抽屜裡面也裝了一些口紅和香水,何山隻拿了一瓶香水出來看,因為它的位置放得太靠裡面了,被擋住了瓶身上的名字。
何山拿出來看,是英語字母,是一串很長的單詞,何山不認識,她猜測大概是法語。
江源走過來看了一眼,搖搖頭,表示他也不認識。
江源轉眼就看到了一個與衆不同的香水瓶,瓶蓋是個金色的動物頭,看輪廓像是個狐狸頭。
“這個瓶子真别緻,我喜歡。”
說完,他就将瓶子放了回去。
何山雖然不認得那些香水牌子,但還是憑借自己的記憶力,把那幾個香水瓶上的單詞全部記了下來。
可能是剛剛從黎雪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何山此時才這麼在意黎月的香水。
“你姐的香水還挺多的,看來是個香水愛好者。”何山放下手裡的香水,不經意的說。
說着,何山随意的望向黎雪問:“你呢,你用香水嗎?”
黎雪說:“偶爾也用,不過我的香水很少,不像我姐,她喜歡收集,她之前送過我一瓶新的,我都還沒用過。”
何山走到大衣櫃旁邊,再次拉開了衣櫃,上次唐平野拉開衣櫃時,她也注意到了衣櫃裡的情況,有男裝,顔色由淺到深挂着,還有幾件新的,吊牌都露在外面。
何山順着之前黎雪提到過的信息問:“最近,你姐的男朋友有來找過她嗎?”
“不知道,我不是一直待着這邊,尤其是這兩天,我隻有上午或者下午才過來一趟。”
黎雪看着何山,又說:“不過,我在的時間,沒有人上門找她。”
何山回憶了一下,他們好像從來沒問過黎雪的工作,“你工作很忙嗎?還沒問過你,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問到工作,黎雪有點猶豫了。
何山半開玩笑地問:“什麼保密工作啊,我們都不能說?”
“不是的,何警官。”黎雪的臉有些紅了。
“我沒工作,就在家寫寫東西,算是個寫小說的。”黎雪提起自己的職業,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