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厲害，原來你是個作家啊，真厲害。”

被何山這麼一恭維，黎雪的臉更紅了，連連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我沒寫出什麼名堂，就是個興趣。我以前生過病，大學也沒畢業，找不到什麼合适的工作。”

黎雪又補充道：“我讀大二的時候抑郁症複發了，後來越來愈嚴重，鬧過幾次自紗就被學校勸退學了，之後就一直在家裡待着了。”

何山看着黎雪，不由得開始同情這個女孩子，她沒想到眼前的女孩子還有一段這樣的經曆。

“何警官，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感覺怪怪的。”黎雪的語調輕快了不少，像是在安慰何山。

“我就是覺得你很棒，現在病也好了，還能寫小說。”

“哈哈哈，沒錯。”黎雪的聲音有些僵，很明顯，她想快點過去這個關于自己的話題。

何山又詳細地看了一圈黎月的卧室才出來。

黎雪跟在後面，在江源出來之後，關上卧室門，才問：“有什麼新發現嗎？何警官。”

何山随口說：“也沒什麼發現，我們也是例行再來檢查一次罷了。”

“何警官，你說，我姐她會不會是去外地采風了啊，她之前在美國的時候也經常一聲不吭就跑去很遠的地方。要不是會寄明信片和禮物回來，我們都不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

何山想了一下，之前黎雪沒有提過黎月會一聲不吭的離家去采風，他們也确實忽略了黎月已經離開春江去了外地這種可能。

“也有這種可能，不過，我們還需要回去查一下。”何山認同了黎雪的想法，“你姐有給你寄回來明信片什麼的嗎？”

黎雪搖頭說：“不知道，我今天回家去快遞站問一下，看看有沒有快遞。”

“郵箱也檢查一下。”何山進一步叮囑，“就是那種能收實體明信片的收件箱。”

黎雪點點頭，說：“好，我回去看一下。”

離開前，何山問黎雪：“可以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當然可以。”黎雪伸出手，做出了請的姿勢。

“謝謝。”

何山走進了黎月的衛生間，因為銀杏小區是老小區，當年的衛生間裝修還沒有幹濕分離這種概念，因而，這個衛生間裡還放了洗衣機。

何山關上門，找借口上廁所，她其實是想确認一下黎雪用的洗衣液，雖然确定那個味道更可能是香水味兒，但萬一是洗衣液呢？

不過想到黎雪說她這兩天不住在這裡，現在确認洗衣液貌似也沒什麼意義。何山被自己的這個操作蠢笑了。

以防萬一，何山還是将洗衣液，洗手液什麼的，都看了一下，記住了牌子。還有一瓶裝在透明玻璃瓶中的液體，就放在洗手液旁邊，看起來像是水，但何山聞了味道，又不是。

何山裝作上完廁所，打開門洗手，洗完手拿着那個瓶子問，“這瓶是什麼東西，看着像是水。”

黎雪看了一眼瓶子，自然地回答道：“那是松節油，畫油畫用的，可一稀釋顔料，也能洗畫筆。”

何山将它放回原位，說：“原來如此。”

剛走出小區的大門，江源就忍不住吐槽道：“黎月和黎雪兩姐妹的關系是不是很淡啊。”

“是啊，你看出來了？”何山笑着說表示認可。

“山姐，你這句肯定我的話是不是反諷？”

“喲，這都聽出來了？”何山并沒有走向回支隊的方向，而是轉身去了剛剛偶遇黎雪的方向，那邊有家寵物醫院。

“别再人多的地方讨論案情，這點都忘了？”何山又回頭補了一句。

江源跟上何山的步伐，“我錯了，對不起。”

“山姐，這是去哪兒？回所裡要走那邊。”江源指着右邊說。

“去醫院，我們的走訪還沒結束呢。”何山指了指前方的寵物醫院。

“黎雪剛剛從那邊過來的，我們去問一下。”

江源站定，看到了拐角處寵物醫院的半個門牌子，反應過來，又大步追上了何山，“山姐你觀察這麼細緻呢，這闆塊牌子都看到了。”

江源的佩服不是假的，因為從剛剛他們遇到黎雪的位置向這邊看，應該隻能看到寵物醫院牌子上的最後一個字。

“那你是不是傻，這麼大的招牌都看不到。”

“那是，我跟你可不能比，山姐威武！”

何山看了一眼江源，想收回之前對他穩重的評價。

“話說回來，你剛剛有沒有聞黎雪身上的味道？”

何山依舊對那淡淡的香味耿耿于懷。

江源認真回憶了一下，他跟在二人背後那一路，沒有聞到什麼香味，“什麼味道？香水嗎？沒有啊，我沒聞到什麼香水味。”

“算了，那個香味很淡，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寵物醫院的大門開着，何山和江源一前一後徑直走了進去，挂在一側牆上的猴子感應器，感應到有人來，連着發出了兩聲機械的電子音：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吓了何山和江源兩人一大跳。

電子音也引出了店裡的女工作人員，穿着工作服，像是護士。

女工作人員看着他們二人，手裡一沒提着寵物，二沒牽着寵物，面相也有點兒生，于是笑着試探着問：“您二位是……？”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源，然後又略帶遺憾的看着何山說：“咱們這裡是寵物醫院，不接待……人，做不了手術。”

何山看女工作人員一臉壞笑，立刻秒懂了她的暗示，也跟着笑了，邊笑邊說：“我知道，不是來給他做手術的。”

江源還在一臉狀況外：“你們什麼意思？”

“你懂得。”然後，女工作人員給了江源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看工作人員能這麼自然的和陌生人開玩笑，應該是個熱心的主，何山換了一個工作态度，“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是警察，來了解一些情況，你們這裡的負責人是誰？”

何山拿出了證件給人确認，“我叫何山，他是我的同事江源。”

女工作人員趕緊道歉，“原來是警察同志啊，不好意思，剛剛開個玩笑，别介意啊。”

“沒事，他沒聽懂，不礙事的。你們負責人在嗎？”

“在的，在的，負責人是我老公，他是我們寵物醫院的醫生。”

女工作人員趕緊沖着後面的院長室喊了一聲：“老公啊，你出來一下，來了兩位警察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