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等到蘇颢遷黑化那天吸收了魔氣就好了……柳弄涵這麼想着,隻得将石中劍放到蘇颢遷房内藏起。
蘇颢遷本人是真的不在乎,于他而言,隻要能用望月就行。
十二月,大雪覆蓋了整個玄昀山門。姚水清把幾人救回來的稻草娃娃拿了出來——她修為上去了,可以勉強化作人形。
遲沐司看着眼前這個半人半稻草到處又看又摸的娃娃,還是伸手把她抓了起來。
“抱……要抱……”娃娃被抱也開心,她張開手,示意遲沐司抱她。
遲沐司像抱小孩一樣抱她,娃娃高興地發出咯咯的笑聲。
“現在她的修為能有練氣後期。”姚水清說道。
顧秋濨戳戳她的臉:“練氣後期就能用把人都轉移走的法術?不太現實吧。”
娃娃在遲沐司耳邊說話,然後遲沐司說:“她說她的法術增幅和魔族人給她的木牌有關系。魔氣一撤,她就沒有用法術的能力了。”
姚水清說:“這會不會代表着她的修為增長到一定程度,她又可以使用那種轉移之法了呢?”
那一刻,四個人集體沉默了。隻有還在抓着遲沐司頭發把玩的娃娃在笑。
柳弄涵緩緩說道:“那很厲害了……”
顧秋濨說:“據你們所說,她轉移了巡山鎮不同地方的近兩百口人,這已經不是很厲害的問題了。”
姚水清又說:“不,方向偏了。我們若是修煉轉移之法也可以到達此等地步,但前提是修為需達到元嬰中期才可以。”
顧秋濨瞬間明白:“真正的問題在于那塊木牌,是木牌提升了她的修為。”
畢竟她也是憑借木牌才達到這種地步的。
遲沐司臉色凝重起來:“若是如此,那我們需要跟掌門上報了。”
柳弄涵則問向系統:“系統,這木牌到底是啥啊?我原文裡寫了很多關于這個木牌的事嗎?”
系統:“木牌屬于計劃外産物,如果全文按照你寫的發展的話,是不會和木牌發生關聯的。”
一聽這話,柳弄涵就明白了系統的意思。他對這種事已然麻木,意外太多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娃娃很黏遲沐司,從遲沐司把她抱起來她就一直讓他抱着,不想下來。
姚水清說:“讓她玩玩吧,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溟水峰上跟着修煉,也不容易。”
遲沐司的頭發已經被抓亂了,不過他有豐富的看小孩經驗,給娃娃哄得直樂。
天上又開始飄了雪花,柳弄涵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今天是早起修煉的日子,天不亮他就起來了。
顧秋濨遞給他一杯茶水:“喝嗎?”
柳弄涵推了回去:“不喝。”
“切。”顧秋濨和他總是沒好氣:“你不喝我喝。”
柳弄涵饒有興趣地看向顧秋濨,此時他正在喝茶水,完全沒察覺到他的目光。
原文中顧秋濨是個很自我的天才;他是五人之中年齡最小的,與和他年齡相仿柳弄涵的關系最親近。
柳弄涵最近對原文隐約有了點印象,同時也對原身柳弄涵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原柳弄涵自父母雙亡後就被收到玄昀山門,并且得到了前掌門的青睐,破格收入門下。
他與陸雲灀是同師門師兄弟,又因為陸雲灀待人溫柔,辦事老成。原柳弄涵是很仰慕他的。
但是他入門晚,入道更晚。若不是後來他發現自己能目視魔氣,這長老之位是和他沒有一點關系的。
在顧秋濨沒入門之前,原柳弄涵完全可以接受自己的平庸——因為所有人都說他是入門太晚了,失了先機。
直到顧秋濨的到來,打破了他的幻想。
顧秋濨十六歲入門,入門後展現了他極其可怕的天賦——他想要什麼樣的符咒,就可以随心畫出;這讓其他從小研究各種符文符咒的符修嫉妒無比,但又毫無辦法。
被打擊的又何止他們,原柳弄涵更是将這一切映入眼底。那時他已經在玄昀山門待了三年,修為才勉強到築基。
而令原柳弄涵更痛苦的是,兩人年齡相仿,天賦卻大不相同,這種被人時刻比較的感覺讓他想恨他,卻又恨不起來。
無他,顧秋濨入門後就喜歡和他一起玩;不管是新畫的符咒還是新學的招式,他都會第一時間分享給他。
柳弄涵就此分析了一下原身的心理狀态,從而得出了他潛在的另一重性格——自卑又自負。
所以,在他擁有權利之後,選擇把過往的一切都屏蔽掉——包括這份令他痛苦又向往的友誼。
“你看我幹嗎?”顧秋濨一轉頭,就見他一臉凝重地看着自己。
“沒什麼。”柳弄涵收回目光:“就是想起你剛入門時青澀的模樣了。”
顧秋濨白他一眼,扭過頭去。
柳弄涵伸出手接着落在手心的雪花,冰涼的觸感還未感受到,就見顧秋濨拿出一疊符紙放在自己手裡。
“留着自己用。”說了這麼一句後,他就起身去戳娃娃了。
柳弄涵無聲一笑,随後把符紙收在自己懷裡。
或許他也不想放棄這段友誼吧。
那瞬間,柳弄涵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