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灀沉沉笑道：“好看嗎？”

柳弄涵點頭：“當然好看，這可是神器之色。”

“你說好看，那就是值的。”陸雲灀甚至都未喚其名，盡灀就穿過人群回到劍鞘裡，隻餘鎏金繁星在空中揮灑，随着時間的流逝漸漸暈散。

陸雲灀走向中央，對在場之人說道：“諸君，新年快樂。”

蘇颢遷看着已經松開的右手，随後又忍不住看向柳弄涵。

誰知這次柳弄涵也在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會看我。”柳弄涵猜出了他的動向，雖然不知道蘇颢遷為什麼經常看他，但是隻要對他沒有恨意，這些理由也沒有意義。

“師尊……抱歉！”蘇颢遷急忙道歉，低下頭去。

“擡起來，我又不是不能看。”柳弄涵笑着伸手擡起他的下巴，看着蘇颢遷臉上似有若無的紅意，他輕輕捏捏他的臉。

已經沒有那麼軟了。

“新年快樂。”柳弄涵眉眼彎彎，笑得如春日桃花般生機勃勃。

蘇颢遷不禁看得癡迷，寒冬臘月，但他的師尊卻像是三月春暖，令他忘記了往日歲月裡的無盡寒冷。

于是柳弄涵聽到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響在自己耳邊：“師尊，新年快樂。”

那晚，蘇颢遷想要往後餘年都這般度過。

……

綿延的白雪逐漸融化，寒枯的枝葉抽出新芽，生冷的冬風有了沁人的暖意，春天到了。

三月上旬，玄昀山門最後一絲冰雪也徹底随着升溫消逝，柳弄涵終于又要面對自己的命運了。

逐魔修習提上日程，再過十日，他就要前往天境山天玑閣當講師去了。

第一批的講師名單已經出了，顧秋濨本來還因為柳弄涵要走悶悶不樂，結果一看自己也在名單上。

除了他倆，還有長留門古月華、孟予楓，流雲宗岑以微，包含天玑閣君時嶺，一共六人。

顧秋濨不明所以：“我還要去嗎？”

陸雲灀說：“畢竟你學過陣法，君時嶺很想讓你去，當然你要是不想——”

“我去。”顧秋濨直接說道。

柳弄涵才是那個真正不想去的人，逐魔修習可謂是艱難困苦；天境山常年下雪，溫度永遠零下，天玑閣裡也沒有幾個人，山下村落更是稀少。去那裡就是純純的除了修習什麼都幹不了。

臨行前，陸雲灀單獨叫了柳弄涵：“阿涵，君時嶺這段時間找過你嗎？”

柳弄涵搖搖頭：“已經過去快一年了，會不會是不需要我了？”

陸雲灀面色沉重：“我不知道。你這次前往天玑閣要多加小心，君時嶺現在算到何種地步我們仍未知曉，更何況他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相求于你。”

柳弄涵沉聲道：“是，我知道了。”

除了蘇颢遷和冷依依，遲沐甯和顧秋濨的弟子栾舒行也在其中。一行六人，就這樣踏上前往天玑閣的路途。

“師兄你不是會禦劍飛行嗎？咱們一定要走嗎？”

天玑閣與玄昀山門相當于南北兩邊，路途上就能花上四天時間。

柳弄涵抽抽嘴角：“霄冰不會同意的。”

最終幾人坐了馬車到天玑閣，顧秋濨下車的時候面如死灰，當場燒了一張符去控訴陸雲灀。

“真冷啊。”栾舒行抱着膀跟在顧秋濨身邊，一邊還在發抖，一邊拿出張符紙貼在身上。

冷依依和遲沐甯也感受到寒冷，但她們對寒冷更免疫一些。

蘇颢遷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穿着玄昀山門通用的白色長衣，風吹過時，甚至能看見他暖色的肌膚。

“恭迎玄昀山門兩位前輩，師尊特意囑咐我在此等候。請随我來罷。”吾潮生不知何時來到他們面前，畢恭畢敬道。

越往山上走，越是能感受到刺骨寒溫；冷依依和遲沐甯也開始受不住，兩人貼在一起前行。

顧秋濨感受到溫度的變化，給每個人都發了幾張符，放在懷裡可以短暫地散發熱量。

蘇颢遷雖是接過了，但他确實不冷，最終把符紙悄悄給了冷依依。

系統捕捉到這一幕，反饋道：“主角把符紙給女主了。”

柳弄涵咂咂嘴，說：“要發展感情線了嗎？”

系統：“目前看不出來，還得需要以後的數據分析才能推斷。”

考慮到現在兩人也未滿十八，最終柳弄涵還是沒往這方面考慮。

反正感情線沒有也可以，隻要蘇颢遷能成為魔尊就行。

吾潮生帶着他們來到一扇大門前，打開門後，他們對院内裡景象大為震撼。

和天境山寒冷刺骨的風不同，院裡顯然是三月暖春的光景，飄落的梨花如雪般繁多飛揚，漫天綠意在空中發芽生長，随着春風的遞送奔向戶外的世界。

顧秋濨眉頭緊皺：“這是……”

“師尊特意用涅世輪構造出來的。”吾潮生解釋道：“天境山太過寒冷，常人很難忍受。故在逐魔修習前，師尊特意建造了無雪處，以便修習。”

柳弄涵問道：“我們都住在這裡嗎？”

吾潮生：“是的，目前長留門的各位已經到了。”

話音剛落，蘇颢遷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真是倒黴，出來都能碰到他們。”

幾人聞聲望去，赫然是百裡落冉星河等人。

百裡落一見他們就沒好臉色，她看似在和别人說話，實際卻暗指蘇颢遷：“大師兄最近可是修為大漲，那種耍手段才能獲勝的人終于要露出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