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那年,陸遲的父母去世,陸家的資金鍊斷裂,陸老先生病重,群狼環伺的時刻,,林阙輕在聖誕節,也是陸遲的生日,狠心将他推開。
陸遲恨他是應該的,那時候陸家動蕩,溫家的人提出聯姻,集團股東千方百計逼他接受,連他的爺爺也勸他,所有人都在逼他的時候,他仍一意孤行,護着林阙輕,不願意放開他。
連軸轉了一個月的陸遲,挺着脊背在寒冷刺骨的雪地裡跪了整整一夜,隻為了讓他的爺爺不要為難林阙輕。
而林阙輕那時在雪地裡對他說:
“喜歡你?那隻是因為你能給我優渥的生活而已,現在有更好的選擇,何樂而不為呢?”
“我讨厭你高高在上的寵愛我,我不是你養的金絲雀。”
“對,我隻是喜歡錢而已。”
他把陸遲卑微捧到面前的真心戳了個粉碎,将他推到溫家小少爺的身邊,徒留一地狼藉。如今的一切,也都是他自己親手求來的。
溫家小少爺……溫澄栩,想到這個名字就有一股恐懼順着他的背脊而上,他立刻應激般将此抛諸腦後。
冷風呼嘯,帶着雪氣,順着幹涸的淚痕割在臉龐上,将林阙輕蒼白的臉劃出道道紅痕,凍得他失去知覺。
今晚過後,他和陸遲應該徹底結束了。
林阙輕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忍着氣勢洶洶的嚴寒,邁着七零八落的步子,拖着病驅穿過了漫長的街道。
回到屋子裡,門窗雖隔絕了寒風,可依舊沒有多暖。
他凍僵的雙手笨拙地鎖上大門,十幾平的小房子,空空蕩蕩,沒有什麼家具,也不像有人居住,雪洞一般孤寂得可憐。
他知道自己被凍住的關節已經到了極限,連床也走不到了。于是,他跌跌撞撞的想要走到窗邊的沙發,但在臨近時,他的雙膝猝然跪地,再也支撐不住軀體,整個人像被擊穿的冰雕,伴随着劇烈的暈眩感,支離破碎。
昏倒前的一秒,他攥下了沙發上的圍巾,十分依賴地抱在懷裡,放任自己跌進陸遲的大衣裡。迷離間,他想,就算凍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本來,他也沒有想活很久的。
他養的貓咪睜着黃綠色的大眼睛,擔憂的圍在他身邊喵喵叫,見他沒有反應,弓身擠進衣服裡,一邊舔他凍得發硬的臉,一邊窩着替他取暖。
發起高熱的人渾然不覺,自顧自陷入了無望的夢魇,隻餘下軀體無意識的顫抖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