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跨過了幾個時區,回到陸家時,恰好是一個清晨,很久沒在冬日裡看到陽光的林阙輕,感受到肌膚與發梢間微弱的暖意,心情難得放松。
覺覺被他養的極好,毛發順亮,體重也不小,雖不至于是煤氣罐罐,但抱久了也會累。
于是,覺覺的爪子就落在了陸遲鍛煉有素的手臂上,安心睡了,睡之前還不忘舔了舔自家主人漂亮勻稱的指骨,像是在說雖然我睡在他身上,但我們還是天下第一好。
下車後,陸遲自然的牽住林阙輕冰涼的手,感受到掌心裡的手的掙紮後,他撐開十指,強硬的填滿了林阙輕的指縫。
林阙輕見掙紮無果,也不再動作。
走了幾步路,他的眼睛便失去神采,又陷入了空洞,但他的手卻短暫活了過來,指骨無意識的蹭了蹭陸遲帶着寬戒的食指。
肌肉的記憶總比精神上來得持久。
這個小動作是林阙輕小時候就養成的,他缺乏安全感到了極緻。
年紀小的時候,尚能不顧臉面經常賴在陸遲懷裡。年歲漸長,便不好意思再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麼親密的舉動,就換成了牽手,但他牽手有個習慣,隔段時間便會試探着蹭蹭陸遲食指的指骨。
習慣養成了就很那改,即使是戀愛後,牽手也時常要蹭蹭陸遲的手指,确認他還在身邊,或是借此撒個嬌。
陸遲嘴角勾起一個笑,同時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将食指處的戒指換個地方帶,或是幹脆不帶。
他手上的戒指刻有龍紋圖騰,這是陸家家族傳承的标識,這枚戒指隻有陸家家住才能佩戴,象征着至高無上的權勢與财富,必要時刻出示,能省掉許多麻煩,還能調動陸家一切資産。
管家開門時,最先竄出來的卻是一個半人高的影子。
杜賓狗灼熱的呼氣打在臉上時,林阙輕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黑騎士撲倒在地。
比陸遲的呵斥更先到來的是一聲響亮的哈氣聲。
一條橘色長毛的西部鱗斑響尾蛇,正張大嘴巴氣勢洶洶的恐吓着這個将它主人撲倒的壞狗。
“沒關系,覺覺。”林阙輕索性坐在地上湊着頭和黑騎士親近一會兒。
這條帥氣的黑色大狗是在陸遲第一次帶林阙輕出門時,他一眼相中的,一人一狗隔着寵物店的玻璃就看對眼了,但那時林阙輕剛到陸家沒多久,連話都不敢多說,更别提主動想要什麼東西了。
即使真的很喜歡,他想起高奢店裡結賬時幾米長的發票,也隻是稍稍駐足了一會兒,但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陸遲也敏銳的注意到了,立刻停下腳步,牽着他的手進了店。
于是,那日為保障林阙輕體驗而提前吩咐高端商圈清場并且刷卡八位數不眨眼的陸遲,沒有得到林阙輕發自内心的笑,反倒是在名不見經傳的寵物店裡全款拿下小狗的陸遲,收獲了一聲帶些顫又甜甜的“哥哥”。
林阙輕當日不僅獲得了一隻可愛小狗,更收服了一隻唯他是從的大狗。
陸遲見他玩得開心,也沒有掃興,發現他兩眼又空洞出神了才伸出手提醒:“地上涼。”
林阙輕扶着他精悍有力的小臂起身,腿在地上坐久了有點麻,險些起不來,最後是被陸遲提着起來的。
陸遲就這麼一手抱貓,一手提人,穩穩當當地站在那兒,還分出餘光警告了過分熱情的黑騎士。
黑騎士眼神躲閃着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