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霏霏聽到林鸢的話後就沒繼續了，看着眼中白色的茶沫後有成就感道：“感覺就像打蛋白啊，哈哈哈哈哈。”

林鸢笑道：“确實有點像。”

等湯加入後，許霏霏繼續開始擊拂。随着湯加入的越來越多，許霏霏的手就開始不穩了，到後面水再一次灑了出來。

她嘗試了好幾次還是不可以，有些無助地看着林鸢道：“感覺水太多了，我hold不住了。”

“慢慢來，不着急。”林鸢在旁邊鼓勵道。

許霏霏在她的鼓勵下又嘗試了一次，依舊灑出來。這下真的要郁悶了，放棄道：“林鸢，你來吧。我再旁邊看看你怎麼弄。”

“也行。”林鸢點頭道。

許霏霏讓開位置給她坐，林鸢坐過來接過茶筅繼續擊拂。

許霏霏在旁邊一邊捏捏發酸的手腕一邊乖乖地看着林鸢的操作，嘗試找出茶水不灑出來的技巧。

林鸢擊拂的動作輕柔有力，湯花每次都恰好的停在茶杯邊緣上，沒有灑出來一點。

等茶盞中的湯花周回凝而不動時，林鸢就停止擊拂道：“好了。”

“好了？那是不是到最後一步了？”許霏霏驚喜地道。

“對，你來畫吧。”林鸢笑道。

許霏霏接過林鸢遞過來的毛筆，她看着眼前的毛筆愣了愣。畫畫從來都不是她擅長的活，可以說是一竅不通，讓她畫個樹葉都頗為艱難。

茶盞上白色綿密的湯花堪稱完美，這是她和林鸢兩人一起完成的作品，現在讓她上手去破壞它真的不忍心啊！

于是，許霏霏将手中的毛筆塞回林鸢的手上，推脫道：“我不會畫畫，還是你來吧。”

“嗯？不會畫沒關系的，無論是好看還是不好看，結局都是喝進肚裡。”林鸢道。

“不了不了，你畫。”許霏霏依舊不同意，堅持讓林鸢畫。

林鸢見狀，妥協道：“你喜歡什麼圖案？”

許霏霏想了想道：“不知道啊，畫個山水圖行嗎？”

“行，我試試看。”林鸢用毛筆沾了沾水，手舉着毛筆遲遲沒落下來，腦子裡回想着山水圖。

許霏霏一臉期待地等林鸢作畫，見她思考得那麼認真，忍不住期待林鸢是不是在憋着什麼大招，肯定會有個大制作。

懸着的毛筆終于落下了，林鸢一絲不苟，錯落有緻地勾勒着。

許霏霏在一旁凝神地看着茶盞中一點點顯現的圖案，但是這圖案好像有點不對勁。

又看了看林鸢的表情，一臉認真且嚴肅地畫着。

應該沒有問題，根據林鸢學習能力這麼強，看過既學過，還可以直接上手。畫畫應該對她沒什麼難度，輕松輕松。

“畫好了。”

林鸢的聲音響起來，将許霏霏的思緒拉了回來。低頭看她畫完的圖案，這是什麼！！！

兩個三角形，前面一條直線，旁邊還有很多條曲線，上面又幾個點。

許霏霏震驚道：“這是什麼啊？兩個三角形嗎？”

林鸢笑道：“什麼三角形，這是兩座山。你不是說要畫山水圖嗎？”

許霏霏嘴角一抽，繼續問道：“那這一條曲線，波浪曲線還有點點是什麼？”

林鸢一臉正經道：“直線是小船啊，曲線是河流，波浪不是彎彎曲曲的嗎，然後這些點點是小鳥啊。”

許霏霏的嘴角更加抽搐了，不确定地問道：“林鸢你是不是不會畫畫的啊？”

林鸢點點頭道：“對啊，所以我這是運用了白描的手法。”

許霏霏擡頭看向林鸢，盯了一會兒後，林鸢憋不住笑道：“你之前又沒問清楚，我就這麼畫了。不像山水畫嗎？”

“呃...”許霏霏低頭看回桌上的茶盞，看了良久，最終昧着良心誇道：“這，這，好看的。”

“是嘛，有眼光。”林鸢笑道。

許霏霏看着她，兩人的視線對上，也忍不住笑道：“你之前還問我畫什麼，我就還以為你很會畫畫呢！”

“在你的作品上畫畫，肯定是先問你的喜好再畫。更何況你都喊我畫了，我能不畫嗎？”

許霏霏打趣笑道：“我還以為學霸樣樣精通呢！”

林鸢看着她微笑道：“刻闆印象了。”

兩人在一旁聊得好一陣茶盞的湯花微微地塌下去，許霏霏發覺後道：“你看這茶沫是不是有點塌啊，要趕緊喝了吧。”

林鸢看了盞中湯花道：“确實，你喝吧。”

許霏霏也不客氣拿起來喝了，先入口的是茶沫，口感綿密接着是茶水滑入口腔，茶的清香還略帶點苦澀，咽下去後會有回甘。

許霏霏喝了一口後，砸吧砸吧地回味剛剛喝下去的茶，眼睛亮亮地道：“好喝！林鸢，你要不要試試？”

林鸢看着遞在她眼前的茶盞，猶豫了一會兒接過去。

看着茶盞邊緣被喝過的地方，眼神像是思考着。嘴唇落在不遠處，喝了一口道：“很好喝！”

許霏霏接過後又喝了一口，将這杯茶給了林鸢，走到裝有茶具的架子邊，拿起一個空的茶盞。

“我決定再做一杯，林鸢，那杯就你喝吧。”

剛剛的熱水一直保溫，不用重新燒水。這一次，許霏霏已經知道大概得流程了，直接開幹就可以了。

林鸢在旁邊看着許霏霏搗弄着，專心緻志，小心翼翼地投入擊拂中。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茶盞，眼神晦暗，這次喝茶的地方重逢了。看了看許霏霏，又看向窗外的景色。

夜晚的月光是明亮的，岸邊的高樓大廈是燈火通明的，但河流卻是黑黑的，亮的地方僅僅是發光的倒影。

不過對于林鸢來說，今晚的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