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畫像上寫的是尋人啟示,男子畫像上卻僅僅隻有人像并無文字,進城這一路看見不少告示欄,也不曾瞧見上面有那位俊秀男子的畫像。
他既不是丢失人口也不是通緝犯。
頃刻間,聞青虞對此人充滿了好奇之心。
明月高懸,夜深人靜,寸城早已進入宵禁。
一根尾指粗的竹筒戳破窗紙,袅袅白煙從竹筒一頭冒出。
聞青虞和衣平躺在床上,警醒睜眼,門外聲音細碎,若非是練武之人極難發現。
她側身背對門口,有意露出後背讓他人放松警惕,屏息閉眼,心中隻覺得興奮刺激,打算将計就計,她倒想看看是誰在搗鬼。
須臾,木門推動的吱呀聲在寂靜的黑夜中放大。
來人面上蒙着一塊黑巾,一襲黑裝融入黑夜。
聞青虞聽着腳步聲離她愈來愈近,黑衣人确認榻上的人正熟睡,便開始翻箱倒櫃尋找财物。
她翻身而起,抽出挂在床頭的長劍。
長劍出鞘,在牆上劃過一道寒光。
賊人一驚,不等他反應,一把長劍搭在他左肩。
“别動。”聞青虞冷聲警告。
她拿起桌上的杯盞扔向窗棂,窗外的月光和空氣透進,她才大口呼吸。
借着月光,聞青虞看見蒙面賊人露出一雙貪婪的眼。
賊人先是訝異,再後來便是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很是識時務地求饒。
“我,我不動,你别殺我。”那賊人緊盯搭在肩上的劍,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抹了脖子。
聞青虞在軍中見過各種迷藥迷煙,方才無意間吸入少量迷煙,體感這迷煙比以往她見過都要霸道強勁。
她穩了穩心神才一把扯下賊人面巾,那張臉暴露在空氣中,是店小二,阿貴。
長劍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阿貴的肩膀,聞青虞冷哼了一聲:“我竟沒看出你們家是黑店。”
阿貴身子不敢亂動,生怕激怒聞青虞,鋒利會劃過他的頸項,隻敢微微挪動腦袋,讓自己的脖子離劍遠些。
他心驚肉跳,膀胱都變得漲起來:“我投降,别沖動。”
聞青虞三下五除二,将人綁起來盤問。
“白日看你挺慫的,夜晚卻如此大膽敢入室盜竊,這般輕車熟路,想來慣犯。”
阿貴眼睛不懷好意地一轉,他故作知錯痛悔的模樣,大聲求饒:“我知道錯了,求您一定不要報官,饒我這一次吧。”
聞青虞揉了把耳朵,嫌棄地拍了一巴掌阿貴的後腦勺:“嚷嚷什麼?”
突然的大聲讓她眉關一緊,她忽然反應過來他是在拖延時間。
阿貴表面是在求饒,實際上是在告知同夥他被發現了,否則心虛的人怎敢如此大聲說話。
反應過來的聞青虞心緒一亂,他竟還有同夥!
這家客棧人流量如此大,入住的人也不少,想來他的同夥也不會少。
這是在城中,這群人如此目無王法,未免膽子也太大了。
聞青虞一記手刀狠狠劈向阿貴,将其打暈。
執劍快步去尋蒼岩,未打開門,就聽見刀劍碰撞的聲音。
蒼岩就住在隔壁,他知道聞青虞的身手,并不擔心,但眼看事态不對,也尋了出來。
聞青虞打開門兩人正好迎面撞上。
客棧樓梯以左為天字房,以右為較次的包房,以花命名。
對面天字一号門外站了一群黑衣人。
均是身着黑衣,但看情形和站位,像是兩夥兒人。
一夥人肩上扛着女子,腰挂長刀,手上拿着裝有金銀的包裹。
站在他們對面的,看着最為突兀的人足有九尺高,手持匕首,雙目殺氣騰騰,以寡敵衆竟毫發無傷,不像謀财,反倒像是奪命的殺手。
聞青虞做不到袖手旁觀,蒼岩緊跟其後。
他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的人,刀光劍影間,每一招都是奔着要對方的命。
楚蘭庭手撐圓桌,站得十分吃力,他體質羸弱,吸入迷煙後四肢乏力,吃了一粒冼清丸才勉強保持清醒。
保護楚蘭庭的小厮也吃了一粒,抽出長劍叮囑:“主子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門開那一瞬,聞青虞分神朝裡看了一眼,與房裡的人四目相對那一刻,彼此眼中皆是意外。
聞青虞将救下的女子安置在一旁,擄人的那一幫劫匪眼見事态失控,往空氣中撒了一把白色粉塵。
楚蘭庭扶着桌角的手一緊,瞳孔驟縮,驚呼:“小心!”
聞青虞體内殘存迷煙藥效,即便她及時反應用手捂着嘴鼻,也避免不了受到影響。
人一個接一個倒下,蒼岩也不例外,不過須臾,人倒一片,唯獨她咬牙強撐着意識搖搖晃晃扶着走廊護欄。
撒迷藥的賊人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看向聞青虞。
這摻有妖血的迷藥比迷煙藥效還要甚,她怎麼還不暈。
其中一名賊人打算“趁她病要她命”,刀舉起來那一刻,聞青虞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