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斯斯文文,滿臉無害,不料卻是個神棍。
如今這世道的人,欺騙性可真大。
“寨主,那兩人醒了。”
被稱為寨主的人左臉有一食指般粗長的刀疤,滿臉橫肉。
“把人帶上來。”
他粗魯地将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拍,身邊坐着幫他布菜的女子身軀一僵,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夾着的菜掉落在坑坑窪窪的木桌上。
土匪頭子瞥了一眼,看見美人瑟瑟發抖,于是讨好一笑哄着:“夫人不必害怕,你先回屋。”
似哄又似不容抗拒的語氣,女子将筷子放下,巴不得離開的腳步再快些。
她清楚自己不是第一個被擄回來當壓寨夫人的女子,亦也不是最後一個。
惡人表面上對她是好,待時間一久,若有一日他厭了她,她便會像前幾任夫人一樣,輕則被他賞給其他兄弟,重則屍骨無存。
聞青虞和楚蘭庭被人架着上來,經過寨主夫人時聞青虞淡淡看了一眼。
随即,兩人被扔在地上,惹得地面飛起塵土,楚蘭庭忍不住咳嗽起來。
“呸呸呸。”聞青虞嫌棄地吐出灰塵。
楚蘭庭身子如風吹楊柳,比女子還要弱,他一副随時就要厥過去的模樣,是指望不上他了,而她此刻又全身無力,她不由得絕望幾分。
楚蘭庭時時刻刻維持着體面,慢吞吞站起身。
刀疤臉起身朝楚蘭庭欠了下身,姿态恭敬,擡頭時嘴角卻攀上得意的笑:“草民見過四殿下。”
“你很有能耐。”楚蘭庭一雙幽譚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異常。
聞青虞呼吸一頓。
這小子竟然還敢冒充皇室子弟。
“謝四殿下誇獎,若非您久病纏身,我還真不一定能控制住您。”
“你奔我而來,既知曉我身份,還敢陽奉陰違。”
刀疤臉一怔,随後一番厚臉皮的話說得很是自洽:“我拿人錢财是該替人消災,可我隻是個山賊并非君子,那位不也是這樣想的,否則又怎會另尋殺手,您該感謝我留您一命,若非您這身靈力對我大有用處,而今您該到地府報道了。”
又仙又妖的,這些聞青虞聽着十分天方夜譚,見刀疤臉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她氣不打一處來:“一群瘋子。”
刀疤臉這才看她一眼:“就是你小子壞我好事。”
聞青虞大咧咧地席地而坐,左腿盤着,右腿踩在地上支着,俨然一副狂傲模樣,朝高處坐着的人揚了揚下巴,滿臉不屑:“是你爹我怎麼着,刀疤臉,要殺要刮盡管招呼,我要哼唧一聲,我管你叫爹!”
門外偷聽的寨主夫人眉頭緊促。
刀疤臉寨主看聞青虞氣焰嚣張,怒火燒肝罵道:“臭小子,殺了我這麼多兄弟,你當真以為我會給你個痛快?”
“就你這小破地方,和你手下那些人的三腳貓功夫,若你此刻不殺我,待我恢複之時,便是我替官府剿你之日。”
刀疤臉放聲大笑,似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翻,拍着墊有虎皮的椅子,嗤之以鼻:“年輕人就是狂妄,你一介凡人,拿什麼和我鬥。”
“呵,一介凡人,你不也是凡人。”楚蘭庭清冷的眸緩緩擡起看向刀疤臉,“你哪來的妖毒?”
他審視的眼神淩厲如刀,與聞青虞想象中的他并不相符。
聞青虞方才混沌的腦子此刻已經恢複七八分,體力也在慢慢恢複。
什麼妖毒,全是糊弄人的玩意兒,再給她兩刻鐘,定能全身恢複。
由此看來,世間上根本就沒有他們口中的仙和妖,否則她身上的變化如何解釋。
楚蘭庭眼睛微眯,他就站在聞青虞的身後,瞧見她背在身後的右手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