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愛你難道不是我自己的選擇嗎？

他把聞冬忍攬進懷裡，感受着另一個人的溫度自眼淚傳遞而來，慢慢濡濕了他的衣服。

你又在為我流淚了。就像很多年前你在天台上第一次認識真實的我。

沒有關系的……因為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

491.

等聞冬忍平靜下來，以希利亞溫柔地幫他擦幹了淚水，如數家珍一般開始給他介紹一些他們過去快樂的回憶。

他翻開一個本子的某一頁，對聞冬忍說到。

“我們高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學校要求登記體溫，其實這個沒什麼意義，但是又必須走個過場。每天晚自習的時候班上傳那張表格，我們就一個一個地去填。”

以希利亞笑着點了點本子上的某個位置。

【體溫表每次都是他填完了再傳給我，我一直沒敢告訴他，我其實體溫都是照着他的抄的。】

【雖然好像沒有什麼意義，但是總讓我感覺好像和他更貼近了一點。】

【今天他和我開玩笑，牽了我的手。】

聞冬忍看得眼眶發燙，以希利亞見他眼睛又紅了，連忙手忙腳亂地開始哄他。

“這事還有後續，你想聽嗎？”

492.

以希利亞的本意是想讓聞冬忍開心，必然不可能讓他動辄掉眼淚。

聞冬忍也扯出了一點笑意，應和道：“學校沒讓填了？”

“填了挺久的。”以希利亞說，“但是後面也沒有查那麼嚴格了。”

“那後面怎麼了？”聞冬忍終于真的有點好奇了。

以希利亞聳了聳肩膀。

“老師嫌這個表格晚自習傳來傳去效率低，把這事交給班長了。所以班長一個人把全班的體溫編完，大家都變成了一個溫度。”

聞冬忍被這個恒溫班逗樂了。

以希利亞趁機拉着聞冬忍到床邊坐下，牽着他的手掌，溫柔地循循善誘道。

“對于我來說，這真的不是什麼值得悲傷的事情。我記錄下這些東西，除了對你的喜歡，還因為它們都是我高中最珍貴、最幸福的回憶。”

他攬住聞冬忍的脖頸，兩人的額頭貼在一起，來自另一個人的體溫在彼此之間傳遞。

“我的快樂……一直和你息息相關。”以希利亞說。

493.

以希利亞和聞冬忍并排躺在收拾好的單人床上，一起望着有些古舊卻看不到灰塵的天花闆。

以希利亞對聞冬忍說。

“那個時候，我經常把自己關在這個房間裡面，幻想我不用和其他任何人交流，世界裡面隻有你我。”

聞冬忍順着他說的，也幻想了一下：“……那很爽了。”

說着說着，聞冬忍都有點想入非非了。

“要是能有網，再給一台配置高點的電腦，我簡直不知道我會有多麼快樂。”

聞冬忍越想越幸福，嘟嘟囔囔說：“要是能有狗就好了，我喜歡狗，但是狗是不是需要出去溜達？那就得至少是個帶花園的獨棟别墅……”

一說到出門，聞冬忍又憂郁起來：“但是我不想出門怎麼辦……有六個性别的社會好變态……”

他含淚割舍了并不存在的小狗：“要不我們還是養貓吧。”

以希利亞幽幽看聞冬忍一眼，翻身抱住了他。

他把腦袋埋在聞冬忍的頸窩裡，濕熱的呼吸噴吐在上面。

“寶貝，你在誘惑我嗎？”以希利亞撒嬌似的抱怨道。

494.

聞冬忍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不是喜歡小黑屋嗎？那我滿足你的幻想。不過我對你的要求其實也很高哦……我可是有陪伴需求的。”

他故意停了一下。

以希利亞緊張地擡起了腦袋。

“你每天都得按時下班然後陪我打遊戲！”聞冬忍宣布道。

說到玩遊戲，聞冬忍就有點唏噓。

“唉，如果不是這幾天你出去了，小謝又不在，我在家裡面都沒人陪我打遊戲了。”

他又絮絮叨叨地抱怨起來：“你不在的這幾天，我自己點外賣，你知道嗎，我甚至是那種點外賣點多了，老闆或者外賣員認識我了，就不想去那家店的這種類型……”

聞冬忍扁扁嘴，說道：“雖然這樣，我還是不想出門，哈哈。”

495.

好在現在，以希利亞已經回來了。

沒有什麼能比窩在懷裡的男朋友更能帶給人安全感，聞冬忍把懷裡的以希利亞抱得更緊了一點，頤指氣使地開始提意見。

“我的陪伴需求是很高的！你每天要給我做飯，然後承包家務……哦，家務好像可以機器人幹。”

“那白天你出去上班就行了，我就在家裡面玩點玩具，小謝前幾天給我買了一個模型……晚上你回來了，就能繼續陪我打遊戲了！”

聞冬忍越想越心動，啧啧稱奇地感慨道：“天呐，這簡直是神仙一樣的日子……”

以希利亞順着他的話想了想，居然生出了幾分患得患失。

“如果你把那個遊戲玩膩了，你會一起膩味我，然後想離開嗎。”

聞冬忍現在對那遊戲還非常上頭，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也許我可以玩别的……？不過我現在還是感覺它好好玩，你要是繼續陪我玩，我感覺我能玩一輩子。”

以希利亞不說話，很沒安全感地摟住了聞冬忍的腰。

“按照你的假設，雖然是有足夠的物資，還有住處，但是畢竟也隻是很有限的空間……你會不會覺得，這其實是一處困住你的囚籠？”

聞冬忍笑了：“怎麼會呢，還有來自你的很多很多的愛啊。”

他撫摸着以希利亞的臉頰，溫柔地注視着他的眼睛。

“以希利亞，你的愛對我從來不是束縛。”他說。

496.

我愛你的笑容和眼淚，愛你的光鮮亮麗，還有你敏感時刻脆弱的焦慮。

我想和你一起發呆，幻想彼此相伴的無所事事的未來。我想和你窩在沙發看很長的電影，享受夜晚玻璃窗上的雨。我想和你靠在一起，在被縱容的荒唐黑夜裡，觸摸遙遠的宇宙和星星。

我想讓你知道，隻要和你在一起，每時每刻都有意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