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花瑤的預産期在冬至。

宋甯提前三個月清空了醫院頂層，走廊鋪滿消音地毯，病房改成無菌實驗室的規格。主治醫生接過他遞來的方案時，手指微微發抖——那根本不是産科預案，而是一份詳盡的《高危标本保存流程》。

"我要絕對可控。"宋甯調整着監護儀參數，翡翠扳指在鍵盤上敲出冷硬的聲響，"體溫波動不能超過0.3℃，血壓監測精确到毫米汞柱。"

花瑤躺在病床上啃蘋果，聞言翻了個白眼："你當是在腌泡菜？"

2.

陣痛來臨時，宋甯正在給她剪指甲。

花瑤突然攥緊床單，指節泛白，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三道紅痕。宋甯的動作頓住，鑷子"當啷"掉在托盤裡。

"宋、宋甯......"她聲音發顫，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

監護儀的心跳線開始劇烈波動。宋甯的瞳孔驟然收縮，指腹按上她頸動脈——他在計算疼痛等級。

"宮縮間隔4分17秒。"他按下呼叫鈴，聲音冷靜得可怕，"準備無菌艙。"

3.

産房溫度恒定在26.5℃。

花瑤疼得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裡彌漫。宋甯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松開牙關："别咬。"

他的拇指抵進她齒間，代替她承受撕咬的疼痛。花瑤恍惚想起十六歲那年，她也是這樣咬着他的手指，在琴房裡聽他講解《月光》的升F調。

"呼吸。"宋甯另一隻手按在她腹部，感受着肌肉收縮的節奏，"跟着我的計數——3、2、1......"

4.

嬰兒啼哭響起的瞬間，宋甯剪斷了臍帶。

刀刃精準地落在預定位置，血珠濺在他無菌服上，像一串早熟的櫻桃。護士要接過孩子時，他側身避開："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