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高之拿起其中一片，三兩下就吃完了。

餘念秋更加不自在了，仿佛隻有自己，從來不會應對一些特定場面，明明剛剛也可以接過面包，偏偏還拒絕了季遙的好意…

她好像總會破壞一些氛圍。

季遙收回手，把幾片面包裝回包裝盒，轉頭和餘念秋聊天，說到有趣的點，眼睛便彎彎的。

餘念秋側過身子聽她講話，和從前一樣的語氣，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剛剛拒絕了她的面包。

表面上餘念秋在聽她聊天，實則在觀察姜高之的動靜，她用餘光看他，還要時不時回應季遙的話題，整個人如坐針氈。

好在，終于到目的地了，大家下了車聽從指揮人員的安排，穿上特定馬甲，去社區為需要的人提供服務。

男生們被安排搬運器材，女生們則被安排打掃衛生，他們需要把一個空餘的房間布置成适合進行康複訓練的地方。

季遙拿起抹布，打了盆水，挨個擦拭窗戶，餘念秋則在一旁掃地，還有幾個别的班級的女生，也在幫忙清理。

因為這個空間原本就空蕩蕩的，打掃起來不用挪動其他物品，女生們很快就打掃好了，她們坐在小闆凳上稍作休息。

男生們陸續把器材搬進來，有些很重的器材，他們兩兩合作，一齊搬運到放置地點。

這個空間裡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和自己的朋友都在說話聊天，漸漸熱鬧起來。

姜遠搬了一條椅子，坐在季遙旁邊，姜高之靠坐在桌子上，聽他們聊天。

“早知道這麼辛苦，就不報名了。”

“要是有未蔔先知的能力，我直接去我爸單位找個輕松的活該多好。”

靠季遙很近的兩個女同學在一旁吐槽，一臉喪氣的模樣。

姜高之聽後瞪大眼睛，“可以選擇不參與這次的實踐活動嗎？”

姜遠：“可以。”

季遙：“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剛.知.道。”

姜高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吐出四個字。

姜遠和季遙看他沉着臉，在一旁偷笑，餘念秋也低頭抿嘴輕笑。

姜高之委屈：“哥，你怎麼不告訴我。”

姜遠：“你也沒問我。”

姜高之：“直接讓我媽幫我們安排不就行了，為什麼還——你不會是專門陪她來的吧？”

姜高之還沒問原因，忽而就意識到什麼，看了眼季遙繼而問道。

“嗯。”

姜遠點頭，沖着季遙笑了笑。

看到他倆甜蜜互動，姜高之翻了個白眼，他就多餘問這一句，這、這還不明顯嗎。他不再繼續追問，反而去問餘念秋，“那你呢？”

“我、我覺得挺好的。”

餘念秋低着頭回他，不停地摳手指。

季遙：“反正去哪裡不是實踐，學校安排不好嗎，當時一看到這個活動，我就拉上我們整個宿舍一起報名了。是吧，秋秋。”

“嗯嗯。”

姜高之覺得好笑，“那怎麼隻看到你們倆？”

餘念秋：“蘇越和唐糖回自己家裡實踐。”

季遙接過餘念秋的話繼續說，“是啊，她們自己回家實踐不行嗎。”

姜高之沒有回話，他不在乎誰誰誰來了，誰誰誰沒來，他隻是想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

盡管他不說話，季遙和餘念秋照樣能聊起來，他順勢坐在桌子邊沿，透過窗子去看外面的風景。

“我弟弟這個暑假算是玩得暢快了。”

“中考後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餘念秋看季遙一副不甘心的模樣，連忙找托詞安慰她。

季遙點頭認可，中考過後都不能玩得暢快，還有什麼時候能玩得暢快？

“我姑姑前天還叫他去她家裡玩幾天。”

“你姑姑可真好。”

餘念秋感歎道，她家鄉那邊，很少貿然前往親戚家的情況，更别提在人家家裡過夜，會給别人增添不少麻煩。

“不過，我弟弟沒有去。”

季遙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笑起來，好像撿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為什麼？”

這下，是姜遠産生了疑惑，他坐在一邊聽她們聊天，雖然沒開口參與，但是有很用心地傾聽她們的聊天内容。

“因為小恒說曾唯沒放假，過幾天再去玩。”

曾唯？姜高之一下子抓住關鍵詞。

“她、她還沒放假？”

姜高之轉過身子詢問，盡管他已經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唐突，但還是有幾秒怪異的氛圍。

“對啊，她們高二學生放假晚一些。”

季遙不解地看向姜高之，回答他的問題。

“哦。”姜高之轉頭看向窗外，“高中生放假晚也正常，還是大學好，大學好…”

他越說越沒有底氣，反而多了一絲欲蓋彌彰的意味，說到後面，他幹脆起身往外面走，借口說去看看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

後來快到晚飯時間，大家沒聊幾句也散了…

…

吃過飯後，季遙和姜遠在社區周遭散步，溫熱的晚風吹得人渾身暖融融的，太陽的餘晖散落在大樹的葉子上，為其鍍上一層夏日的濾鏡。

道路的不遠處有一位老爺爺，他的輪椅開在了坡道的縫隙裡，怎麼也搖不上去。

季遙小跑上前，和老爺爺簡單攀聊了幾句，從後面幫他把輪椅推了上去，又折回跑向姜遠，微風吹起了她鬓邊的頭發。

很飄逸。

像她這個人一般，靈動又自然。

總會叫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