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馬帥奔跑在山間小路上,山嶺上開滿了野花,馬帥像個孩子似的在花叢中手舞足蹈,神氣活現的,就像一部電影裡的某個鏡頭,男主人公摘了滿滿一大捧花,抱着女主人公,在花叢中奔跑,一朵一朵花被抛得就像一朵朵雲彩,那鏡頭很唯美,隻是可惜了那些盛開着的花兒,那麼美,就被無辜地摘下來,玉殒香消,作了人類愛情的祭品。可見,那部電影也不是很完美,起碼,從生态美學的角度來看,反倒有點血惺。
“磊子,過來。”馬帥躺在花間的一塊青石上,紅着臉招呼我。
看我走近了,他一挺身坐起來,“老婆坐。”
我挨着他身邊坐下,“帥哥,瘋夠了?”
“沒夠。如此良辰美景,這哪算夠啊?”他粗暴地把我摟進懷裡,“磊子,咱倆認識三年了吧?”
“嗯?”
“三年了,你對我的感情怎麼一點進度都沒有?每次都是我死乞白賴地纏着你,今天是不是你也纏我一回啊,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他苦苦哀求着我。
“嗯,我給你念一首詩吧?”
“太酸,不聽。”他腦袋晃得像撥浪鼓。
“那,唱支歌?就是那首《藍蓮花》,特好聽。”
“不聽,像哀樂。”
我心說愛聽不聽,我還不想給你唱呢,整個一大老粗,聽歌浪費音律都。于是,我賣弄風騷地在他耳邊輕聲說,“帥哥,要不,幫你把天上的飛機打下來?”
“不用。”他馬上回過神來,瞪着一雙賊眼受寵若驚似的瞅着我,“不,不,用,用。”
“晚了,飛機飛過去了。”我醉酒似地倒在他肩膀上,“帥哥,我頭暈,送我下山吧。”
“不行。”他恨恨地發着牢騷,“怎麼每次讓你幫我打飛機你頭就暈?”
“我恐高。跟你說過的。”我得意地眯起眼睛,望着不遠處那株潔白的玫瑰花,在風中向我點頭微笑。
*
晚上,馬帥陪我爸喝了很多酒,看着兩個大男人面紅耳赤推杯換盞,我心裡也很高興,真的就像一家人,語無遮攔,其樂融融。
因為我才拆了線,不便飲酒,就坐在我媽身邊陪他們吃菜。我媽見這幾天我情緒好了很多,也就放了心,跟我小聲談起了馬帥,“你這個馬老師,别看長得文質彬彬的,性格還真是豪爽,跟你爸還真能喝。”
我心說馬帥這個色狼還真會裝蒜,把我媽都騙了,看來,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誰知道他帥氣的外表下,竟也隐藏着一顆燥動不安荒淫無恥的心。“媽,你真覺得我馬老師好?”我向馬帥瞥了一眼,“我咋沒瞧出他哪兒好啊?”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你老師呢,他大老遠的過來看你,就這點,我就覺得馬老師人不錯。”我媽看來真的是愛屋及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