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季語姝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妹妹是怎麼搞的,連李珏都沒搞定,季語姝搖搖頭,蕭晏已經起身開門去了。隻是門打開後,蕭晏僵持在門口,手還扶在門框上忘記拿下來,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而門外的人也不吱聲,二人就這樣對視相望,季語姝覺得不對勁,準備湊上去看看。
就見外面的人身着夜行衣,身材略有些寬厚,頭上戴着一頂破舊的有些刺出的毛邊的鬥笠,隻見來人慢慢地揚起面來,露出了半張臉,然後肥胖的手指夾住鬥笠,一點點往上掀。快要露出眼睛的時候,蕭晏一把按了下去,将他拉進屋中,一揮衣袖,門就吱呀一聲刮上了,蕭晏才放心地輕聲低呼一聲:“師兄?”
何夕樂呵呵地鬥笠摘了下來,笑道:“還記得師兄呢!”季語姝也吃了一驚,當初讓何夕遠走他鄉,未曾想到今日還能再見面,何夕走上前來,向季語姝行一大禮,然後又不正經地說道:“不知眼下該如何稱呼了,是叫殿下,還是喚作弟妹。”
“師兄莫要說笑,我與殿下清清白白。”蕭晏不敢去直視季語姝的眼睛,隻見何夕一副怒其不争的樣子,連連歎氣,蕭晏趕緊掩飾過去,“師兄還未說,你怎得死而複生了?”
這次輪到何夕吃驚,問道:“怎得,殿下未曾與你說?”蕭晏茫然,随即很快就領悟過來。季語姝知道他們師兄弟二人難得一聚,日後也未必還有機會再聚在一起,便主動退下說:“我去給你們兄弟二人溫壺酒。”
何夕望着季語姝,意味深長地看着蕭晏,好聲勸道:“師弟,這樣的女子,去哪裡求到,你還不好聲珍惜。”
“你可知道我給你立了墓碑?”蕭晏陰恻恻地看着何夕,何夕看得打了個冷戰,喝了口酒,轉移話題道:“我是在說你的人生大事,你知道師父和我,總是放心不下你。”
“你知道我給你立墓碑,你還背着我?”蕭晏眯着眼睛審視質問他。
“哎呀,我說師弟,我以為公主會和你說清楚的,我怎麼知道她竟然這樣傻,甯願讓你誤會,也要護我安全。”何夕又喝一口酒,繼續勸道,“我應該想到的,她甯願傻等你三年,也不肯接納别人,自然也不會把我說出來,還是為兄考慮不周,連累師弟你的幸福。”
“我……我對殿下也甚是仰慕。”蕭晏說完便悶了一口酒,何夕爽朗大笑,滿意地拍了拍蕭晏的肩,笑道:“孺子可教也。”
“你莫要到殿下面前胡說。”蕭晏警告道,何夕立馬撇撇嘴點頭。
“殿下既已放你走了,你怎得又回來了?”
“不瞞你說師弟,師兄我還是放心不下你的,一直瞧瞧跟着你,隻待……”何夕正翹着手指,準備好好說道說道。隻聽蕭晏沉着臉說:“說人話。”
“你看你,沒有情趣,你這樣清湯寡水的,也就殿下能受得了你。”蕭晏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充滿警告,何夕識趣地閉嘴,“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一直在京城邊待着呢,唐隽死得沸沸揚揚,一看就有古怪,我怕你參不透裡面的玄機。”
“你的意思是枚家?”何夕又吃一驚,“你竟然知道?”
“師兄知道,我如何不知?”
何夕翻了個白眼,有種小時候總被搶了風頭的感覺,于是也不理他,繼續說道:“你講話真沖,我要是殿下,我就不喜歡你。那我說點你不知道的。你知道枚家一直想隐瞞的是何事嗎?”蕭晏搖搖頭,見他這次是真的不知,何夕非常滿足與得意,從懷中神秘秘兮兮地掏出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