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這種東西,有時候不是僅僅靠着已婚的名頭就能擋得住的,何況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地方,更是沒什麼禮儀風俗好講。
蕭詫白日有時會去倉庫裡換幾頁樹皮來看,但這地方沒有紙筆,樹皮也較為稀缺,多數内容是刻在石闆上的,他也隻能在倉庫查閱。那名叫小桃的姑娘頭一日就和他偶遇了兩回,被他目若寒冰地刀了一眼之後,就不敢再單獨在他面前出現了。
不過也不隻有他招桃花,還有木雪這邊,也招來了一枝破樹杈。蕭詫從倉庫抱着一摞樹皮準備返回石屋,途經村中練武場時,便聽見一聲陰陽怪氣的吆喝,“那個新來的小白臉,站住!”
場邊立着七八個青年,為首之人身材高大健碩,顴骨高聳面容崎岖,神情中帶着幾分傲慢和陰戾。蕭詫記得這張面孔,此人前兩日在廳堂中看着木雪的眼神就不對,果不其然會跳出來找自己麻煩。
那人一個箭步攔住了蕭詫的去路,高聲冷笑道:“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怎麼,初來乍到,就想偷學我們村裡的機密?”說着突然伸手就去掀蕭詫懷中的樹皮,蕭詫身形微晃,那人隻覺眼前一花,竟抓了個空。
那人沒占得上風,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想學也可以,拿你那小娘子來換!雖然她腿腳不便,不過我白某也不嫌棄......”
此人話音未落,蕭詫右手突然如毒蛇吐信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攏,精準戳在白姓青年喉結下方三寸,那後半截污言穢語頓時卡在喉嚨裡,化作一陣劇烈嗆咳。
“嘴臭就閉嘴!”蕭詫冷聲道,右腿一記低掃,白姓青年踉跄着單膝跪地。
場邊一片嘩然。白姓青年漲紅了臉,猛地抽出腰間骨刀撲來。蕭詫側身避過鋒芒,右手變掌為爪,扣住對方持刀的手腕一擰。“咔嚓”一聲脆響伴着慘叫,骨刀當啷落地。
“招式太糙,”蕭詫冷聲評價着,一個肘擊撞在對方肋下,那人頓時弓成蝦米,“呼吸太濁,”蕭詫緊接着一記擡膝向那白姓青年的面門,此人鼻血頓時噴濺而出。
而蕭詫身子一晃,避開穢物的同時旋身一記鞭腿,那白姓青年整個人橫飛出去,重重砸在練武場的沙土地上,滾了三四圈才停下,滿嘴都是血沫和沙土。
“廢物!”蕭詫冷笑一聲,左臂始終穩穩護着那摞樹皮,緩步走到那人跟前,黑靴踩住那人試圖摸刀的手,“還敢肖想我的人......”蕭詫腳下加重力道,碾得那白姓青年嗷嗷直叫,這一腳下去,起碼得斷幾根手指。
場内一片死寂,那人滿臉猙獰扭曲,指着蕭詫厲聲道:“好小子!竟敢對我出手!我爹可是村中武功第一人,你等着......”
他話未說完,蕭詫已冷冷打斷:“廢物才隻會搬出長輩名号。”他緩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對方,眼中寒芒如刀,“若不服氣,随時可再來尋我。不過下次,可就不是幾根手指這麼簡單了。”
那人被他的氣勢所懾,喉頭滾動幾下,終究沒敢再放狠話,在同伴的攙扶下灰溜溜地離去。
不管什麼風吹草動在這小小的村子自然都傳得很快,傍晚這件事便被馬長老知道了,特地來石屋尋蕭詫出來,皺眉說道:“蕭道友,你惹上麻煩了。白長老為人睚眦必報,他兒子更是出了名的記仇。在這陰冥之地,修士沒了法力,武功高強之人便是頂尖戰力。白長老是此間武技第一人,遠不是他那個草包兒子可以比的,萬一他本人對你出手,我們沒人攔得住。固然村子裡對修士比較歡迎,但若要在你和白長老之間做取舍,恐怕......你初來乍到,實在不該如此沖動。”
蕭詫負手而立,神色淡然:“多謝馬長老好意提醒,不過......”他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若是我能改良那石台上的符陣,将其發揮的陰冥之力增加三成呢?”
馬長老一怔:“蕭道友此言當真?”
蕭詫取出一張樹皮遞給馬長老,上面密密麻麻用木炭畫滿了符文,“馬長老不妨着人先做個小些的試試看。”
馬長老接過樹皮,仔細端詳,越看越是心驚。那些符文看似與石符上的相似,但細微之處卻多有改動,整體結構更為精妙。他擡頭看向蕭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蕭道友竟精通符道至此?”
蕭詫淡然一笑:“略懂一二。若馬長老信得過我,不妨一試。”
馬長老大喜過望:“蕭兄弟隻參研了三日,便能有如此造詣,兄弟盡管放心,即便此番修改不成,馬某也定然全力保你無虞!”他說罷便急匆匆地要去安排,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本來你們明日要派出去獵殺陰獸的,蕭兄弟如此人才,出去也太危險了,我即刻便給你安排個寬敞舒适之所,把倉庫裡所有的東西都搬過來,你盡管安心研究符陣即可,你的夫人也盡管安心養傷,需要什麼盡管向哥哥我說,定給你安排妥當!”
回到石屋,木雪正倚在床頭翻看蕭詫帶回來的樹皮手劄。見他推門而入,她擡眸一笑:“怎麼樣?可是圖紙一亮相,福利滾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