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詫唇角微揚:“那是自然,如今我的任務就是安心研習符陣,你的任務就是安心養傷。”
木雪笑嘻嘻地說:“才提高三成威力就有這等福利,那日後把你改良的第二版圖紙亮出來的時候,豈不是該直接晉升為蕭長老啦?”她突然噗嗤笑出聲,眼波流轉,嬌滴滴地道:“蕭長老,日後水漲船高的,可别嫌棄我這個瘸腿娘子呀。”
蕭詫聞言擡眼看她,眼底閃過一絲戲谑:“那娘子也得好生表現才是,”他忽然俯身湊近,修長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悠悠道:“否則,就讓白家那個蠢小子真把你搶去做媳婦。”
木雪立即瞪圓了眼,擡腳就踹他,卻牽動了腳傷,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蕭詫收起玩笑的神色,搖頭道:“活該,踢人都不知道換隻腳。”他嘴上不饒人,手上卻動作輕柔地幫她揉捏。
木雪耳尖有些發燙,下意識地想縮回腳,卻被蕭詫牢牢扣住,“不是怕疼麼?還亂動!”石屋内微弱的光線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投下陰影,将平日裡的鋒芒都柔化了幾分。
木雪忽然不敢看他,轉移話題道:“你可從那石符之中發現什麼可能恢複法力的契機?”
蕭詫微微搖頭,“目前還沒有,也許得從獸晶着手,今日倒是聽說此處還有種名為沉水之物頗為特殊,那陰獸獸骨制成的兵器每隔一段時間在沉水中浸泡後,便可附有陰火之力。”
“陰火?”木雪睜大眼睛,繼而笑道:“說不定你在沉水裡泡一泡,你的玄魂陰火就回來了呢?”
蕭詫垂眸一笑,“哪有那般容易?”他輕輕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整日與那小姑娘閑聊,可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木雪聳聳肩:“自然都是暴風山的種種可怕。不過聽聞一百多年前,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前吧,有幾名修士也許成功了,但他們到底是成功離開還是死在了旁人無法觸及的地方,那可就說不準了。畢竟趁着裂縫開啟時能從暴風山之颠順勢沖出此地,也隻不過是一種傳說而已,在這兒的人誰也沒有真的嘗試過,也許根本不可能成功。”
蕭詫目光微動,“你可打聽到那幾個人具體的事情?”
木雪兩根手指撐着下巴道:“聽說走掉的是兩對男女,其中一對就出自這個村子,那男的看起來很年輕,其實深不可測,能操縱一隻巨大的銀色猿猴模樣的怪獸,那怪獸一路走一路吞,消滅了大批陰冥獸。”
蕭詫聽得有些愣神,心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能操縱巨猿的青年修士,那巨猿又能吞噬陰物,令他忽然就想到了那個狡猾的小子,不會這麼巧吧?
木雪說到此處,忽然發現蕭詫神色有異,那英挺的眉宇間竟然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複雜神色,“怎麼了?”她忙停下問道。
蕭詫回過神來,唇角微揚,眼底卻不見笑意,“無事,你繼續說。”
“哦,之後的一段時間,有許多修士想趁着陰獸減少去碰碰運氣,結果毫無例外地還是以失敗告終。因為那暴風山除了強大的陰獸之外,還有陰冥之風和幻霧,同樣殺人無形。那陰風也是巨冷無比,吹一下人就變成了冰雕。小桃的父親就是在那青年修士離開之後的下一次裂縫開啟之時去闖風暴山的,雖然陰冥獸少了許多,他們手裡倒有些東西可以緩解陰風,但爬到了山腰上卻遇上了幻霧,也不知道他的同伴在幻霧中看到了什麼,一個發了瘋似的跳下山崖,另一個竟舉刀自戕,而他因為修煉過明清靈目的原因,未被幻霧所惑。據他所說,那所謂的幻霧大約是些類似于山魅的鬼物,見迷惑不成,就直往人身上撲,他拼了命抵擋才不至于被那些東西撕碎。而躲避之時卻不慎落入了一個山洞之中,那山洞的石壁上有個奇怪的圓形圖騰,圖騰竟然還是溫熱的。不過他隻摸了一下就失去意識,等醒來時人已經到了山腳下。幸虧那個時候陰冥獸數量不多,昏迷的時候沒被陰獸發現,不然也早進了陰獸的肚子裡。可他整個人裡裡外外都被陰氣所傷,足足躺了好些年才恢複過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山上的陰冥獸又是多得數不勝數,想要爬上去,可比那個時候更艱難了。”
木雪的嗓音逐漸微啞,她頓了頓,清了清嗓子,蕭詫已經回身倒了杯水遞給她。她沖着蕭詫甜甜一笑,接過杯子便一口灌下。因為喝得有些着急,一簇水珠順着下颌緩緩滑落。
蕭詫的視線下意識地追随着那水珠,追着它劃過她微微顫動的咽喉,掠過瑩潤如玉的鎖骨,最後消失在衣料遮掩的陰影裡。
他忽然覺得有些口幹,卻挑眉一笑:“喝個水都能漏成這樣,莫不是個漏鬥托生的?”
木雪聞言瞪他,擡手擦了擦下巴:“你才漏鬥!我這是......”
話未說完,蕭詫已經伸手,拇指在她頸側輕輕一抹,蹭掉那滴将落未落的水珠。他的動作很輕,指腹卻像是被那溫熱的肌膚燙了一下,迅速收了回來。
“下次慢些喝,”他轉身走向長條桌,一個翻身躺了上去,單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随意地搭在腰間,不着痕迹地蜷了蜷手指,語氣散漫地補充道:“省得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