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孫嘉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難以置信的恐慌。
“陛下聖明。自然知道,為了一個劣迹斑斑,人神共憤的孫嘉樹,得罪滿朝清議,甚至可能動搖國本,是多麼不劃算的買賣。”
她頓了頓:“現在,估計孫氏的人,正忙着在宮門外請罪呢。而陛下的聖旨……應該很快就會送到大理寺了。”
“左丘盈!你……你怎麼敢!”孫嘉樹徹底慌了,他瘋狂地掙紮着,鐵鍊被拽得嘩啦作響。
“我有何不敢?”左丘盈上前一步,逼近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你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你不過是個侍郎!你以為一個雲翎孫氏就能一手遮天?”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故作驚訝地“哦”了一聲“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她俯下身,在孫嘉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你們的四皇子,未來的陛下……很快就要被拿下了。通敵叛國,企圖謀權篡位……這可是死罪,而你們孫氏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孫嘉樹隻覺得腦海裡一聲巨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左丘盈!”他目眦欲裂,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你不得好死!你們左丘氏……都不得好死!!”他嘶吼着,聲音因極度的憤怒和恐懼而變得嘶啞難聽。
左丘盈直起身,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轉過身,從旁邊一個獄卒的腰間,抽出了一條鞭子
“啪——!”
狠狠抽在了孫嘉樹的身上。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在牢房裡響起。
孫嘉樹的身體猛地一顫,錦服瞬間被抽裂,胸前露出一道血痕,鮮血瞬間湧了出來,染紅了精緻的布料。
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的冷汗如同雨下。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僅讓孫嘉樹驚呆了,連一旁的梁晏也愣住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左丘盈。在他的印象裡,她是個溫婉,聰慧,甚至有些許柔弱的世家貴女。
綠籮躲在牢房外面看到這一幕捂上了眼睛,内心也隻剩下震驚,她何時見過這樣娘子。
左丘盈握着鞭子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緻的憤怒和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得到了宣洩。
她看着孫嘉樹痛苦扭曲的臉,想起了紅绫臨死前那雙充滿恐懼和不甘的眼睛。
“不得好死?”她的聲音冰冷,再次揚起了鞭子“那真是太遺憾了,不能如你的願了,你這樣的畜生,才配得上不得好死這四個字!”
“啪!啪!”
又是兩鞭,每一鞭都帶着十足的力氣,他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最後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嗚咽。
左丘盈喘着氣,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看着孫嘉樹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厭惡。
她将手中的鞭子猛地一甩,丢到了梁晏的腳邊。
梁晏看着地上那根染血的鞭子,他沉默了一下,彎腰撿起了鞭子。
左丘盈看着他,眼神示意:“你來。”
梁晏心領神會。
他上前一步,手中的鞭子比左丘盈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也更加狠厲。
他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是揮動着鞭子,每一鞭都精準地落在孫嘉樹的身上。
“啪!”“啪!”
鞭子的聲音和孫嘉樹壓抑的痛哼交織在一起。不過兩鞭下去,孫嘉樹便再也支撐不住,眼睛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頭無力地垂落,鮮血從他身上的傷口不斷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彙成一小灘暗紅的痕迹。
左丘盈走出大理寺後看到外面的天空,鉛灰色的雲層裂開一道縫隙,幾縷稀薄的陽光穿透雲翳。
左丘盈覺得徐裴每次都像在學校門口接她放學的家長一樣,總是在外面等着她。
她撒開腳步,猛的撲進他懷裡。
一切終于塵埃落定了。
她做到了,改變這個世界,改變不知所以的劇情,報了仇,結了願。
她也終于有了家人了,左丘盈喜極而泣,她不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