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具有性含義的動作,帶來的恥辱不比針紮一般的疼痛。他咬着嘴唇,不發一聲,地闆上多出水漬。
男人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臉,虔誠地摸索。在摸到一片濡濕時,僵住了動作。他頓了頓拿掉了青年口中的布條,卻被尋着機會,牙齒狠狠咬在男人虎口,直到腥鹹的血液流進他嘴裡。
男人見他還有開口咬人的力氣,放了心,竟神經質地低低笑起來。他要以牙還牙,摘了口罩低頭在何喬的耳垂用力咬出血印。
何喬被耳朵的疼痛吸引,卻不松開嘴,誓要咬下一塊肉,男人也不吭聲,竟由着他。
不知過了幾分鐘,何喬終于松開口,身後的男人也随之松開禁锢。
身體上的松動,使他腦子裡隻有逃離的念頭。随後掙開男人迅速開了門出去,連作案的人臉都沒有心思去看,隻緊快地鎖了門闩。
逃回房間的何喬連坐下的時間都沒有,一回去就跑到衛生間吐了個昏天暗地,眼淚混合嘔吐物傾瀉而出,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一星點的食物,吐到全是胃酸。至此他喉嚨已是一片灼燒感。
卻顧不得去歇一歇,喝口水,隻打了花灑就往耳朵上沖洗,直至沒有血迹。
他失魂落魄地洗完了澡,掏出髒衣簍外套兜裡的三角内褲,然後去給床上的李澤之穿。結果李澤之又不老實,蹬着兩條腿亂踢,剛好撞到何喬酸軟的手腕上。
何喬疼的哐哐掉眼淚,邊掉邊給他穿三角内褲,眼淚全掉在李澤之肚皮上了。
李澤之是被眼淚燙醒的,難以忽視。回想起自己醉後的行為,以為是自己酒後非要穿内褲把人為難哭了,他嫌棄地看着小三角,又看看何喬淚眼婆娑的小可憐樣子,終于下定決心。扯着三角内褲勒着自己,安慰道:“哥,對不起,我喝醉之後肯定很無理取鬧吧,對不起對不起,我自己穿好了,你看你看。”
何喬更委屈了,都是内褲的事,源頭在這。
我怎麼這麼脆弱呢,他又想。
李澤之頭都大了,說真的,他真的不擅長哄男人。
不過幸好,何喬哭睡着了,然而不幸的是,他發燒了。
這可能就是李澤之上半夜折磨何喬的報應吧。連着照顧了兩小時的李澤之,擰毛巾擰的手都要廢了時,人終于有點起色,退燒了。結果剛閤眼,沒一會就被低低的抽泣聲驚醒,一摸頭,又燒了,于是循環往複。
而睡夢中的何喬也不好受。夢裡男人一直在毆打他,好不容易逃出去,轉角又碰見拿着三角内褲的李澤之撲向他。
何喬被夢驚醒。窗外已天光大亮,他隻覺頭疼欲裂,腦袋要炸成花了。
李澤之早已在一旁昏昏欲睡,見何喬醒來,他閉着雙眼滿臉欣喜道:“太好了,哥你終于醒了,你都不知道…”李澤之睡着了,然後又撐起頭甩了甩繼續道:“你昨晚發燒了,還一直哭。”然後睡了。
又詐屍:“記得吃藥。”随後沉沉睡去。
何喬完全沒印象自己哭了,他昨晚意識有些模糊,隻記得洗完澡後給李澤之穿内褲的事。
何喬看着歪頭坐在床邊睡着的李澤之,将人提溜了上來。
随後打了電話給葉子:“喂,葉哥,是我。”
“我想問你一件事。”
葉子:“你說。”
“公寓樓下有監控嗎?”
“有,怎麼了?”
“你能不能拷貝一份發給我,我…就是看看。”
葉子聲音嚴肅起來:“到底怎麼了?你老實說。”
“昨天晚上公寓有個黑衣人進來。”
“那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人見我出現吓走了,所以想看看監控。”
葉子那邊傳來電腦噼裡啪啦的打字聲:“你等着,我看看。”葉子遲疑道:“從這個監控來看,在你之後…”
“沒有任何人出入,不過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貼着死角走的。”葉子又道:“報警吧。”
何喬:“别…啊,我的意思是既然監控上都查不到蛛絲馬迹,報警也隻是浪費警力。”
葉子思考了一瞬,又說:“也對,那我多招幾個安保值夜班,最近可能會考慮給你們公寓裡的人錄個人臉,安個設備。”
何喬:“嗯好。”
通話就此結束。
何喬定了定心神,給床上的李澤之掖了掖被角。也想起他吃藥的囑咐,乖乖地把床頭的布洛芬一股腦吞進喉嚨裡。
何喬放下藥瓶摸了摸耳朵上的牙印。
他摸了摸手上的牙印,癡迷地貼近鼻息,不顧血腥味沖進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