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倆被發現了?!
沐稚歡在心裡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任她平時腦子轉的再快,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慌了神。
留在這裡被發現和齊宴待在一塊兒肯定不行,這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指不定明天他倆被編排成什麼樣呢。
她倒是可以自己主動出去說是迷路了……但是誰家好人迷路了之後是自己藏起來的啊,這不有病麼。
那讓齊宴先待着,她自己出去把那些人引開?
她還真不敢确定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以及那些人會不會多疑再看檢查。
那……
等等。
她自己倒是思考了半天,身邊的人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都不帶慌的嗎?!
沐稚歡心中莫名有點煩躁,轉過頭就準備質問,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身側的人說了句話。
“沐姑娘,得罪了。”
頓了頓,他又迅速補充了一句:“但請務必不要出聲。”
沐稚歡:“?”
她還在思考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下一刻隻覺得腰間一緊,自己被齊宴一把攬進懷中,再然後,自己整個人就已經在半空中了。
我靠?!
不兒,這小子不是在冷宮裡待了十年麼?!什麼時候學會的輕功啊!
難怪叫她不要出聲呢,突然被物理意義上的“帶飛”,她也是靠着很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努力讓自己一點兒聲音都不發出。
不過這确實是最快躲避侍衛的方法。
而且同時還達到了兩個人共同的目的——沐稚歡成功進到冷宮裡了。
确保兩人平穩落地之後,齊宴便迅速放開沐稚歡,兩人也心照不宣地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一時無言。
沐稚歡到底還有現代思維墊底,緩了一會兒便也自然下來,隻是不知為何,她蓦地想起在外面自己問起齊宴進冷宮的方法的時候,對方一反常态的沉默。
所以說?
“三殿下一開始想的莫非就是此法?”
她不自覺就問出了口。
齊宴避開了她的視線,對這個問題也不作回答。
但少年手中那支桃花分明顫動了好幾下。
他作退後姿态,反而引得沐稚歡更想進一步追問對方。
她并不否認,見到方才還對自己一番探究的齊宴此刻這般緊張的模樣,她心底起了點壞心思想逗弄一下對方。
于是笑意盈盈湊近那少年,輕笑着問:“殿下為何不回答我?”
齊宴仍舊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他不配合,沐稚歡也自覺無趣,正要退回原本自己站的位置,卻見面前的人突然将那不曾離手的桃花枝遞至自己眼前。
“喜歡嗎?”
垂枝碧桃本就色澤鮮豔亮麗,加之又是粉紅色,便更加亮眼奪目,更何況齊宴摘下來的這枝看着開得格外的好,自然一下子吸引了沐稚歡的目光。
她遵從自己的内心實誠地點頭。
“那便贈予姑娘了。”待沐稚歡接過後,齊宴才接着道:“方才沐姑娘所問之事實在别無他法,冒犯了。”
沐稚歡:诶……?
這種話題偏離了一半突然又被拉回來算什麼鬼?
敢情這位三皇子這麼半天都是在想措辭呢?
她歎了口氣随後搖搖頭示意無礙,旋即便見齊宴已經轉過身先邁出一步,道:“那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我娘。”
雖然進宮才不過兩日,但沐稚歡也去了皇宮内的不少地方,不止一遍地驚歎着整座皇宮的奢華和高貴。
所以哪怕早就知道宮内都有冷宮這樣一個地方,她還是想象不出内部到底是什麼樣——直到現在自己真正身在其中。
破敗不堪,滿目荊榛。
這是沐稚歡跟着齊宴踏足此處後最直觀的感受。
她下意識擡眼看向四周高高的牆,看向那四角天空。
突然覺得壓抑又窒息。
僅僅是一牆之隔,這裡和外面就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世界,甚至外面的春風吹過此處都隻剩下了陰冷和潮濕。
目光接着落在走在自己前方不遠處的少年身上,沐稚歡難以置信地皺眉,心中蓦地升起一種十分荒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