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實實讀書哪用得完,隻是他心思早都偏了,方子銘跟鎮上的朋友打聽過,楊慶生和那些公子哥混在一起不止是喝酒聽戲,而是常去縣城的賭坊裡看熱鬧,時間久了自己也忍不住上手賭幾次,聽說輸多赢少,不僅被打了,身上已經背了債了。”
年紀不大都開始沾上賭博了,楊慶生膽子也是夠大的,于喬最是看不慣這種人,若是因為讀書花了些銀子還有情可原,但因為賭博掏家底那真是敗家子了。
于喬拿不準主意問楊桦,“桦哥,這事兒還有誰知道,你……管不管啊?”
“隻有咱們幾人知道。”楊桦目光冷靜看着前方的路,沉聲說,“他這麼大了,楊家養他這麼多年,也該他擔起家裡的責任了,我也不打算把這事傳出去,一是沒有實在的證據我說了他們也不會信,二是咱們摻和進來少不了要搭進去銀錢,最後還得落埋怨,小東也不要多嘴,記得了?”
楊小東最是聽話,連連點頭,于喬也歎了口氣,慣子如殺子,孩子染上賭博的惡習爹娘怕是這輩子都要跟着操心。
當初分家時楊發決絕的态度還曆曆在目,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寫到分家書上的字大家可都記得。
于喬感歎過後也把這事兒抛到腦後了,别人家的日子愛咋過咋過,他們過好自己家的日子就行了。
最後一日擺攤,一百個搓衣闆還剩下幾個沒賣完,短短幾日街上已經有四家鋪子賣搓衣闆了,他們把價格也壓到了和棒槌一個價,于喬也不急,這幾個拿回家留着送人也行,反正錢也賺到了。
剛準備和小東收拾攤子,不遠處幾個衣着打扮富貴的年輕人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領頭的那個走在前邊,于喬先注意到了他那一雙招風耳,耳垂肥厚,小眼睛單眼皮,臉也鼓脹着和偏肉的嘴唇連在一塊,怎麼看都像肥頭大耳的公子哥。
于喬覺得辣眼睛無意多看,可不經意和那人對上視線,對方像是很驚訝似的快步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這人不會來找麻煩的吧!
于喬腦海裡過了過,沒有這人的記憶,應該不是認識的人,索性問站在攤子前的男人,“你要買搓衣闆嗎,二十文一個。”
“于喬,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兒擺攤了?”
嗯?你認識我?
可怎麼想腦子裡都沒有關于這個人的消息,于喬語氣不冷不熱,“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如果你要買搓衣闆的話,盡管挑,不買的話我們要收攤了。”
見人态度這麼冷淡,周文瑞也是奇怪,從前于喬看了他都是笑呵呵的,被他幾句話哄的就找不到北了,怎麼這麼久沒去找他,像是變了性子,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難道是氣自己冷落他了?
村裡的小哥兒就是心眼小,讀書人忙的很,哪能整日圍着他轉。
雖然就見過幾次都快把他忘到腦後了,但此刻一見,于喬還是長的那麼俊,和縣城的那些會打扮的小哥兒比起來也不落下風,冷淡生氣的樣子也勾人得緊。
他被拒絕不僅不惱怒反而笑了,那笑容極其不懷好意,“喬哥兒你是不是生氣了,氣我不去找你,你也知道我是秀才,在縣學讀書每日從早忙到晚,還要會友,好不容易回一趟鎮上也得陪陪爹娘,實在是忙得不成樣子,才沒去找你,你别氣了,要不一會兒我帶你去吃飯,怎麼樣?”
這人自說自話啰啰嗦嗦一大串,于喬一句也沒聽進去,非常無語地轉移了視線,什麼來找我,請我吃飯,還叫我别生氣,我們很熟嗎?
剛腹诽完腦仁一疼,緊接着關于周文瑞的記憶就浮了出來。
原來這個猥瑣男就是原主曾經相中的男人!
這什麼垃圾品位啊!于喬不敢苟同,以前是以前,現在休想和他再扯上關系。
他臉色沉沉下了逐客令,“我不認識你,你剛說的話我就當沒聽過,我有家室,你若再說,就是騷擾了,你不買貨就走吧,我們要收攤了。”
周文瑞沒錯過于喬滿臉的嫌棄神色,一動不動地盯着他,見人眼神中沒有一絲慌張,仿佛真拿他當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這讓他怎麼受的了!
一個鄉野小哥兒還跟我擺上架子了!
一股氣直充天靈蓋,臉蛋子肉也鼓的像個發面饅頭似的,粗短的手指一把抓住了于喬的手腕,他惡狠狠的說,“你在這裝什麼清高呢,不是你說要等我高中嗎,怎麼,才多久就等不及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