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婦人也幫于喬挑了一些能用得上的樹枝,回村時天都擦黑了,幾人都不忙,張羅着幫于喬把樹枝送到家。
于喬連連道謝,“我想用這些樹枝搭個架子曬柿餅用,到時候曬好了,各位嬸子都來我家吃柿子餅。”
“你家院裡那顆柿子樹啊,柿子餅是曬的還是鍋裡烙的啊,這孩子說話我咋沒聽懂呢。”
旁邊人打趣她,“咱們都沒吃過就等着吃得了,問了也不懂。”
“也是,到時候我們也嘗嘗。”
于喬聽着幾個婦人拌嘴也覺有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家門口。
隔了十多步遠就發現有兩個人影立在院外正鬼鬼祟祟往裡張望。
于喬眼睛尖一眼看出是楊發父子倆,立馬伸手攔住幾人,他們定在小路拐角處沒再往前走,想看看這兩人到底要幹啥。
天也半黑了,農戶人家幹完活兒都早早回屋了,也為了省銀子,舍不得點油燈,所以到處都黑乎乎的沒有幾星光亮。
隻見兩人匆忙瞅了眼周圍,就拿出了手裡的鐮刀,擡手就把鐮刀刀刃伸進了門縫裡想别開門闩。
楊桦考試前特地加固了門闩,就怕于喬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沒想到真的有人來撬。
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兩人才把院門打開,尋常兩人一夥兒想做壞事,都要留一個人望風,可這父子倆許是太着急,門開了就直直往裡頭走。
于喬緊張地吞了口口水,親眼看着他倆闖進自家家門還是有一瞬間的心寒,當爹的竟然去兒子家闖空門!
“喬哥兒,這事兒……”柳家嬸子猶豫地問,“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兩人要做啥,你說這事兒可咋辦?”
這麼多雙眼睛盯着,若是立馬沖過去,他們手裡有鐮刀,還是兩個漢子,于喬幾人也不是對手,若是不管,那家裡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都得便宜他們,更是沒有天理了。
于喬大口呼吸讓自己先冷靜下來,好在他身邊還有四個人,眼下要緊的是先找人來幫忙。
他攥緊了手裡的粗樹枝,心下有了主意,“嬸子,俗話說捉賊拿贓,他們趁我家沒人撬鎖進門是事實,大家夥也都看到了,但不知裡頭情況如何,還得勞煩一位嬸子幫我去把村長找來,我一人在家也實在應付不來,我先在這兒謝謝嬸子們幫忙,等我相公回來,一定上門拜訪。”
“喬哥兒你客氣啥,正好我們幫你送樹枝趕上了,能不幫忙嘛,我和村長媳婦熟識又腿腳快,我去吧,我知道咋說,你們先在這兒等着。”
說要嘗柿子餅的婦人轉身向後跑,于喬幾人回過頭來也都屏息凝神,身子緊貼着路邊的籬笆牆,隔着一段路盯着自家門口。
楊發父子若是圖錢,那肯定會翻箱倒櫃地找,于喬把錢匣子藏得嚴實,早想到櫃子裡不安全,正巧楊桦那日加固屋頂,發現房梁上有個死角,正能放得下錢匣子,于是就改了藏錢的地方。
就算他們怎麼翻也找不到銀子,可别的東西就不一定能幸免了,約摸會拿一些書桌上的書和筆墨去換錢。
這會兒于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額頭上也滲出了汗,一直暗暗祈禱他們能多翻一會兒,好讓人來的時候抓個現行。
約摸一刻鐘,屋裡還是沒人出來,後頭卻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柳滿坡帶着兩個族親快步走過來便問,“喬哥兒聽你王嬸子說你家遭賊了,看清是幾個人了不,現在在哪呢?”
于喬心下了然,那嬸子也是個有心眼兒的,沒直說賊人就是楊發,于喬順勢趕緊說,“天黑了我們也沒看清,就看見是兩個人,他們手裡有鐮刀。”
柳滿坡扯過他們身旁的樹枝,擡步上前,狠狠地“啐”了聲,“我倒要看看,誰敢來我們楊柳村撒野,這一個二個的真是不把我這個村長放在眼裡了!你們都拿好枝條子,咱們一起去抓賊!”
他和族兄幾人走在前,于喬幾人跟在後頭,這麼多人走路的動靜不小,到了院門口屋裡人卻沒察覺似的,還沒出來。
柳滿坡拎着粗樹枝,正要喊人,屋裡門突然開了。
楊慶生踹門出來邊走邊忿忿不平,“整個屋都找遍了,咋就這點破爛,幾本書幾塊墨能賣多少錢!白來一趟!”
“有這些就不錯了,我這還有兩匹布,咋的也比空手回去強,趕緊走吧!”楊發抱着兩匹布緊随其後。
柳滿坡大喝一聲,“你倆要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