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見洗過澡頭發還有點濕漉漉的。
周秋山翻着陳長見賬号的四格漫畫,有些簡直畫的就是他們以前的同居生活。現在已經沒了以前的熱度,而陳長見還在畫。最新的一條,陳長見畫的是秋秋從别的地方回了趟家,和所有的好朋友講自己旅行的趣事。
周秋山一進屋看見這人頭發還濕漉漉的,他又拿着電吹風去給他吹。手指插入細軟的頭發,毛茸茸的。
陳長見安逸地享受着服務,他的手機在充電,順手拿起旁邊周秋山的手機,他早就發現周秋山有兩個手機。一個應該是工作,一個是專門聯系人。
陳長見喜歡這種把他的東西占為己有的感覺,周秋山俨然也沒反對。正巧一條廣告短信彈了出來,前詞寫得挺抓人,陳長見以為是什麼就點了進去。
一點他就看見了信息的聯系人置頂——陳。
陳長見愣了愣。
點進去卻一條消息沒有。草稿箱卻存了12條。
他又點開——
紐約下雪了。遇見了個男生以為是你,追了兩條街,一點也不像。
Eric說我看起來很陽光。
陳長見。
你在做什麼?
我回了南遠,你不在。
陳長見。
陳長見。
今天喝醉了。他們說我很pretty,為什麼不去談戀愛。我說在異國戀。他們說你運氣真好。
對不起,我做錯了。
陳長見。
好想你。
多希望我知道如何放棄你。
……
耳邊的噪音已經停了。陳長見手指遲遲沒有挪動。他也無法轉過去看身後人的表情。
周秋山低頭親了他一下。
陳長見眼前已經模糊了一片,他強忍着:“如果這次沒有遇見我呢?”
如果他們沒有相遇,這一切還會出現嗎?
他是一直想念周秋山,可是一切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始終猶疑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果那天他沒有跟着古德去那,還會有這種可能嗎?如果沒有再相遇的可能性,那這份等待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周秋山說:“不是偶然。”
陳長見吸了下鼻子,然後愣住了:“什麼?”
“是我叫古德帶你來的。”周秋山摸了摸後頸。
他每次心虛的時候都會做出這個動作。
周秋山望向他的眼神閃爍:“我報項選擇在大學城開發布會。又聯系上鄧潇一。”
然後再問到古德,讓他将陳長見帶過來。隻是周秋山沒想到他陰差陽錯以那種方式出現在自己眼前,當時他幾乎失控。
居然從一開始就是周秋山設的局。
想到這些,陳長見又覺得有些好笑,咕哝着道:“幹什麼搞那麼複雜……”
他笑了笑:“不然你願意來嗎?”
周秋山怕他跑掉,就像之前那樣。
所以一定要讓他站在他面前,逃無可逃。
陳長見心中很感動,還有不可避免被算計的憤懑,以及一點點羞恥。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眼睛一熱,無措地決定冷這人一會。
周秋山可不讓他逃,精幹的手臂擦過他的腰窩,将他锢住。周秋山又低頭吻了他,問:“生氣了嗎?”
陳長見喉結滾了滾,似乎幹渴極了。他避開視線,含糊道:“沒有。”
他就算再生氣,這人總是兩秒就能把他哄好。
陳長見覺得自己有點軟柿子,但是又無奈看着周秋山那張帥臉他确實氣不起來。
周秋山低笑了一聲。他寬厚的手掌撫過他的側臉,微弓着身子偏過頭親他。他吻技很好,總是勾人,配上身上那種動人清冽的香氣總是能把陳長見吻得頭腦發暈。
他另一隻手抓着陳長見的手指捏捏,陳長見心中一片酸軟又被觸得毛茸茸的癢。
陳長見模糊地想着接下來的步驟。
他隻是遲鈍但不傻,有欲有求,青春期那些朦朦胧胧地躁動都給了他。眼前的這個人。
想過和他進行親密的事,有時還夢見過,那時一起住,陳長見總是早上起來臉紅心跳地沖進廁所洗澡換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