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園的夜靜谧幽深,夜色掩蓋着不安分的躁動。雷雲厚厚,偶爾有一瞬劃破天際的亮光,轟鳴氣勢磅礴。
燈關了一半,隻剩一盞暗燈亮着,瑩輝疏離地照在他們的臉上。密密的涼氣鑽入毛孔,感官被無限放大。
周秋山手撫上他的臉頰,陳長見緊閉着眼仰頭,下颚繃出一條好看的線條。
唇齒間的水漬聲讓人耳紅。
氧氣越來越稀薄,陳長見感覺自己就快要溺在他的氣息裡。
他下意識掙紮把臂擋在面前,周秋山溫柔地将他的兩隻手抓住,抿住他的耳尖。另一隻他的身上摸索,布料的摩擦響得讓他腰肢微顫了一下。
陳長見很敏感。
片刻後,雪白的皮膚染上刺眼誘魅的酒紅。
周秋山的頭晃在暗燈下,光暈若隐若現。他看着陳長見的頭發淩亂,雙眸如迷蒙明亮。
周秋山的聲音裡噙着笑,軟道:“可以嗎?”
他的聲音沙啞,帶着天然的魅惑。
陳長見穿着深黑衣服被撩起了一半,冷白的膚色血色從脖子蔓延至鎖骨。
捉弄,潮悶。
“我預習很久了。”周秋山吻着他輕顫的眼皮,笑得輕佻,“需要實踐一下。”
果然骨子裡一點沒變,還是個流氓。
陳長見心裡暗罵幾句,身體卻誠實得不行。
陳長見抖了兩下,然後放棄般地将頭揚起。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誘導着盯上他精緻狹長的眼睛,周秋山不斷垂眸瞧他的表情,溫柔如水恰是安慰。
汗液與冰濕的空氣接觸,感官與神經細細磨磨。
“好、好了。”他仰頭,靠坐着眼底發紅。
周秋山眸色愈深,如蕩漾後又回歸甯靜的藍湖。陳長見聽見紙張的抽動,櫃子關合聲。
“沒有。”周秋山又低頭吻住他的濕紅眼角,将他放倒。陳長見倒在柔軟的鵝絨毯上,他深深陷入,感覺自己全身都不斷被溫熱包裹。
接着,一陣濕涼驚得他腰倏地弓起。像一把漂亮的玉弓。
周秋山寬大的手從他的肩胛骨擦過,緩慢地摩挲着陳長見深凹的脊柱線,讓他放松神經。而效果卻截然相反。
陳長見舌尖抵住牙齒,一陣急促密集的酥麻還是讓呻吟從齒縫溢出。
他胸口不斷起伏,半眯着眼瞧見周秋山喉結的那顆痣醒目,迷糊間手圈住他猛地向下一拉,撞在自己的鼻前。像兩隻緊密咬合在一起的花瓣。
陳長見手指陷入他細軟的發,笨拙地吻吮,輕輕地啃咬,再又伸舌輕舔印上的紅印。
周秋山身子一僵,呼吸愈發粗急。視線裡,他的身子已經蒙了一層薄汗,像攏了一層脆弱動人的糖殼,晶瑩如雪。
“想要嗎?”
陳長見嘴微張喘息着,眼睛蒙了一層水霧逐漸渙散。周秋山又靠近他的耳邊說了一遍,如富有魔法的咒語般鑽入。
陳長見含混地點了頭。他像一株被壓彎的白水仙,經受不住蜜露的沉重,被風吹得顫動不止。
周秋山靠近他的唇齒,隻停在一指的位置,手的動作也停止了下來。隻剩僵硬和滾燙,處處細密,處處發疼。
他暧昧道:“說話。”
他還是壞得睚眦必報。
陳長見胡亂地抓住他的手腕,“……嗯。”
一直都想要你的全部。
“你讓我怎麼辦……”
火燒到了蜿蜒路徑的每一處。
恍惚間,月光下那條銀魚又浮現在眼前,它鑽入蒼青的濃霧,謹慎地密探進最清幽的曲溝,帶着初生時的興奮與莽撞,鮮活的身上泛起晶亮的魚鱗,抖索片刻點起層層瑩潤的漣漪。
大雨掩埋了漫天的聲響,天邊一聲觸人心魄的驚雷乍起。
夏日罕見難耐持久的雨,洗刷過整座城市後,天剛破曉時,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陳長見請的病假是流感。而“病毒”把他叫醒時,他整個人氣得像個河豚。
他發現自己換了身衣服,這才想起後半夜他還被周秋山架着去泡了個澡。隻是他累得幾乎睡了過去。
他靠了過來,身上和陳長見是同一種清柔的沐浴露,清新舒爽的柑橘味。
“還疼嗎?”
陳長見愣了一下。擡眼那一瞬多少算有埋怨的意味。
你說呢?
他現在看周秋山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感覺。
昨晚他好幾次都要喊累,周秋山都像沒聽到一樣。等陳長見眼睛濕漉一片,他又貼着耳朵來撫慰。
不愧是日常健身的人。
陳長見腹诽幾句,問:“你不是今天要去彩排嗎?”
“我隻有兩首,可以晚點去。”
“哦。”陳長見隻要一動小腹就繃了一整條線的酸軟。
“我幫你揉一揉。”
“你别。”他下意識往後退了點,“你那種揉法,一會又疼……”
說一半,視線鎖在周秋山的脖子上,卡殼了。
周秋山低頭,微微挑眉:“說。”
陳長見僵硬了片刻,硬氣道:“不疼了。”
我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