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每天都會聽到這些……”
祁承愣了愣，擡起頭皺眉，半天又舒展開來，盯着那雙眼睛，好像明白了什麼。
林成許動了動身子，把他整個人都扣在自己懷裡，下巴擱在他肩上，歪頭吻了吻他的側頸。
“我們需要的是信任…但這件事确實是我做錯了，我和你道歉，對不起。”
自從和祁承在一起之後，隻要他們出去，幾乎所有目光都會落在他的白頭發上，外加精緻的長相，他男朋友是人群中最顯眼的一個。
他也吃醋，也害怕有人喜歡上祁承。
那些人怎麼看都比他好、比他個子高，比他性格好、比他會哄人會說話，他應該是第一個被淘汰的人。
但祁承選了他。
接到情書他确實很開心。
開心的是，他現在的改變是因為祁承在的原因，因為他男朋友把他變得更好了，這份情書就是最好的證明。
證明祁承做得很好。
但他也太自私了，根本沒想過祁承是怎麼想的。
“……我也改，以後換我主動一點。”林成許又說道，向後仰了仰頭，看着那雙褐色眸子，卻遲遲沒見到那顆痣。
半天，祁承眨眨眼，往前湊了湊，“林成許。”
“嗯。”後者立馬應聲。
“我也和你道歉，對不起。”
心髒猛地一縮，林成許皺起眉。這份抱歉突如其來，他隻能等着他繼續說。
關于自己可能還會睡着的事祁承沒打算告訴林成許，他垂眸，手掌在人的後背撫來撫去。
信任。
眸子亮了亮，他微微垂頭，注視着那雙等待他的眼睛，“是我沒有信任你，你能原諒我嗎？”
似乎在被堅定選擇的瞬間，以往的設想全都煙消雲散。
一千年過去他們都遇見了，有什麼，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就算沉睡時間超過一千年，他也必須要醒。
林成許有些心疼地望着他，擡起手撫上他更為蒼白的臉，“你到底在想什麼啊…還和我道歉，明明是我的問題。”
祁承歪頭在他溫熱的掌心蹭了蹭。
渾身上下那種失落感和空虛感在此刻消失不見，他輕輕抿唇，“就是想，我不應該和你說那些話，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
不管多少年。
他眸中閃着光，但語氣還有些沖，帶着絲委屈，“可我還是很氣。大家都說你變了，說你愛笑，誇你帥，誇你性格其實很好，就是不愛說話。”
“可明明這些都是我先發現的，我都還沒有說就被他們說了。”
“我是希望你開心，希望你越來越好，讓大家都喜歡你，但我又自私，希望你是我一個人的……”
林成許盯着他，在他抿着的嘴角輕輕吻了吻，搖頭，“你還是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嗯？”祁承不悅地眯起眼，從他身上下來，坐在他身旁，“我怎麼不知道。”
林成許視線一直跟着他，輕輕挑眉，“你覺得他們喜歡我？”
祁承點頭，雙手環着他的脖子，歪頭靠在他肩上等着他繼續說。
“他們的喜歡是建立在我好的基礎上，如果我還像之前一樣，你覺得他們會喜歡我嗎？”
某隻吸血鬼顯然已經睡太久記憶都模糊不清了，把自己代入成為他們，“會，因為你很好啊。”
“不會的。”林成許笑着替他捋了捋睡炸毛的頭發，手掌在他腦後輕輕揉着。
“他們不會。所以這根本不是喜歡，隻是覺得我突然變了有意思而已。可你的喜歡不一樣，你根本沒嫌棄過我，從來沒有，而且你還一直在幫我，你不止是為了吸我的血。”
祁承不解地看着他。可我剛開始就是為了吸你的血啊。
林成許一眼看穿他，抿起嘴角笑，和他頭抵着頭，“這不對等，我們在一起之前你隻吸了我四次血，卻幫了我那麼多。”
“說回來，假如我現在又變回以前的樣子，你會離開我嗎？”
祁承很确定地搖頭，“不會。”
“這是喜歡。”林成許擡起手，在他冰涼的臉頰揉了揉，“不是說一句你很好看，你很帥，你很好就是喜歡了。”
“我也說過這些啊。”祁承又被他繞了進去。他特别不喜歡聽人類說很多話，但林成許是個例外。
可是他這個睡了将近一千年的腦子太爛了，實在聽不懂。
“可你不止說了，你一直在用行動證明。”林成許又擡起頭，對上那雙有些疑惑的漂亮眼睛，揚起嘴角。
“聽不懂我就不說了。隻要你知道我不會和你分開，怎麼也不會離開你就夠了。”
“可我是吸血鬼。”
“那怎麼了？”這下輪到林成許不明白了。
“我要不是吸血鬼，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在一起了。”
林成許蹙起眉，用頭頂了頂他的頭，“你整天都在想什麼？會，不管你是不是吸血鬼我們都會在一起。”
他又笑起來，捧起冰冰軟軟的臉，“我有點開心。”
祁承不悅地眯眼，側頭在他一根手指上輕輕咬了咬，“你還開心？我都要氣死了。”
怎麼那麼可愛。
林成許真心遭不住他男朋友這樣。
他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的臉滾熱，無可奈何地閉了閉眼，追上躲着自己的漂亮眼睛。
“你也因為我的事吃醋了。”
感同身受到底是體現在這裡，祁承眨眨眼，重新坐在他腿上，雙臂交疊環着他的脖子。
“那你是不是也生氣？”
林成許誠懇地點頭，又被他生氣還反過來哄自己的行為感動得心裡暖暖的。
“你放心，我隻要你。”
我隻要你。
隻有這隻吸血鬼能面不改色說這些甜膩膩的小情話了。
“我經常生氣你會不會嫌我煩啊。”祁承又抱着他放軟聲音說道。
像撒嬌。
林成許搖搖頭，“不會，你也放心。”
後者從他肩膀處擡起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的樣子，“你不用擔心我暈倒的事，我睡了那麼久醒過來需要時間緩一緩的。”
林成許正想問他這件事，沒想到他自己說了。他也猜測祁承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會有那麼大情緒。
現在看來是了。
氣得跟什麼似的，還在安慰他。
他一個翻身把人壓在身下，後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堵住嘴。
含含糊糊的聲音順着嘴唇相合的縫隙流出來，以及撞在一起的喘息聲。
他主動咬破自己的嘴唇，耐着血腥味睜眼，“别騙我。”
某隻吸血鬼現在滿腦子裡隻有吸血，壓着人的後頸把人拽下來，牙關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又溢出血。
…………
直到把血全都咽下，祁承才緩緩睜開眼，咬破自己的嘴唇傾身上前給人愈合傷口，歪了歪頭。
“我知道接吻有什麼好處了。”
林成許愣了一下，紅着張臉起身，把他也撈起來，“…什麼？”
“可以吸血。”祁承順勢歪在他肩上，嚴肅地掰着手指，“而且你的嘴特别好親，又軟又香又甜。”
林成許深吸口氣，實在遭不住他男朋友這麼口無遮攔說這些話，錯開話題，揉揉他的臉，“還氣嗎祁祁？”
“啧，不許叫。”祁承眯眼坐起身看着他，又把他壓在身下，挑了挑眉，“還記得你剛剛說的話嗎？”
“哪句？”林成許擡手幫他把略長的白發捋在耳後，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要主動一點。”
林成許：“……”
某人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