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晃蕩晃蕩地往回走。
在江離離沒和夏遠山一路長談前,他覺得自己的心動是一個男的處了二十多年的病急亂投醫,那不是喜歡,隻是性的渴望。
他清楚,隻是靠性的吸引是不該和夏遠山在一起的。
因而夏遠山對于自己就是一團火,離得遠時溫暖卻虛幻,離得近時灼熱但真實。他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夏遠山,最終卻會被自卑和不堪燙得跳開。
但在經過了一路上天南海北奇風異俗家長裡短無所不談後,當他不停地意識到自己在靠近夏遠山,江離離突發奇想,如果能被夏遠山愛,那是不是死而無憾?
而就在這一刻,江離離才知道那種陌生的心跳節奏是在告訴自己,他想要夏遠山,想要這個他高攀不起、一面之緣的人。
是生理上的要,更是心理上的求。
他想要夏遠山對自己感興趣,想要夏遠山對自己起反應——想要夏遠山的欲罷不能。
時隔幾個月,江離離現在才看清那“榜一”帶給他的輾轉反側,不過是自己的野心和貪念在躁動不安。
當他終于認識到這野心與貪念,他再也不能用地位之差和相識之短來說服自己“夏遠山和他隻是投資與被投資的關系”,他再也不能用男女大防來拉開二人的距離。
說來或許突兀,但江離離真的迷上那姑娘了。
江離離真的被夏遠山帶走了,而世上再無那個無欲無求的江小離了。
回去的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說它不短是因為這段距離足以讓一粒情種萌動抽芽,說它不長是因為這段距離不夠那情種開花結果。
而正當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街口時,江離離見夏遠山眉頭一皺,順着後者的目光望去,隻見那輛SUV的引擎蓋上放了一堆東西。
待走近,終于看清那東西為何物。
隻見引擎蓋的最中央擺了四個蘋果,三個當底,一個做頂。而最詭異的是那頂頭上的蘋果還插了根香。
顯然是那刁蠻二老搞的鬼,這祭台明着在祭拜車主,暗着就是在咒夏遠山去死了。
可那二老做也不做全套,不把香點着,想必是二老怕香灰掉車上,燙着那一厘二十萬的車漆。
這又想報複又沒膽子的慫樣不免讓人啼笑皆非。
江離離小心地看向夏遠山,本以為後者會暴跳如雷,卻見夏遠山笑眼彎彎,像是碰到了什麼開心事般。
“夏姐姐……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我們等會再……”
夏遠山打斷道:“那可不行,等我們吃完飯人家肯定都睡覺了,那我還怎麼感謝二老的敬奉啊~”
她語調輕快活潑,一邊說,一邊拿起那蘋果。她把最上面的蘋果連着香一起丢進垃圾桶,然後對江離離感歎道:
“這蘋果品相還不錯,那三個待會你帶回家吧,别浪費了。”
江離離一聽對方又要感謝又要把“貢品”留着吃的,登時心裡發毛,也鬧不清夏遠山到底是何意,隻得亦步亦趨地跟着她。
夏遠山将車移開,引擎的轟鳴聲把刁蠻二老喊了出來,他們看夏遠山終于移車,一個個的好不得意。
刁蠻老漢屏氣一咳嗽,“啪”地一聲吐了口濃痰。
刁蠻老婆端來一盆水,“嘩啦”地潑了一地。
要不是江離離避得及時,那盆水多多少少都要濺他身上了。
夏遠山見到,立刻打着方向盤,直往那二老身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