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尋思着,突然感覺女子抱住了自己的脖子。
原來那夏遠山見江離離久久不作反應,以為他在用沉默拖延時間。但事已至此,她無論如何都要弄明白男子内耗的内容。
同時她記得江離離好幾次躲開自己的視線,顯然是對她的注視感到不舒服,因而調整姿勢。
她也不看對方的眼睛,直接摟着男子的脖子 ,趴在他肩膀上,自言自語道:
“看來小阿離還沒有準備好,那就讓我來開始。首先我要對我的男友、江離離江先生道歉。我不應該那般熱切,和陌不相識之人聊天,并且還把我的男友抛在一邊……”
江離離說:“你沒做錯,如果不是你及時應變,我們這段‘不倫之戀’可能就結束了。”
夏遠山說:“不,關鍵是我反應過度了。我完全把你丢在一邊,而要不是你那時提醒我,我可能還意識不到這些。所以我确實做錯事了,對不起……”
江離離苦笑了一下,暗忖他是不是該誇獎夏遠山,說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夏遠山繼續道:“其實我一開始隻是單純想營造出我們的姐弟關系,但後來我感覺那向陽似乎過于熱情了——阿離,那向陽平日就是這般自來熟嗎?”
因着說話的習慣,女子在問問題時會下意識看向江離離,可她動作突然又迅速,且幅度又大,無意帶得那契合處一陣難受。
兩人皆是到抽一口涼氣。
夏遠山趕在江離離失控前抱緊後者、以免他獸性大發把自己按在桌子上就地解決。
她等了好一會,感受到男子呼吸平穩了,才試探道:“那我們……繼續?”
“繼續什麼?”
江離離說着,隔着衣服親了她的胸脯,顯然在表示二人的“繼續”出現了分歧。
夏遠山也意識到那“繼續”二字有歧義,她的繼續是繼續談話,而對方的繼續則是剛剛的情潮欲海。
可明眼人都知道這繼續隻該繼續談話。
她又揪着江離離的頭發,道:“正經的!正經的!”
江離離啞聲道:“你讓我怎麼正經?我又不是柳下惠,而且這也不是單純坐懷……”
他聲音越說越低,最後直接把頭埋進夏遠山胸口,忍不住哼唧了幾下。
男子吐出的氣流滾燙炙熱,透過織物熨燙在皮膚上,激得夏遠山心跳如雷。
可她真的不能再松口了,她要是再心軟一點,由着對方意願,那自己今天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正事沒做、還搞得自己身心俱疲。
當下惱火道:“不行、今天必須把那些事說完——我看向陽好像對我似乎有點有好感……”
江離離懇求道:“阿遠,别說了。”
“我知道你會為這些話感到不舒服,但是我要說明白,我不想讓一些可笑的誤會卡在我們中間。阿離,你先聽我說,好嗎?”
江離離默不作聲,顯然還是不想聽那些坦白了。
可夏遠山還是自顧道:
“一開始我隻是想轉移向陽的注意力,免得他發現我們的貓膩,但後來我見他那般熱情,同時我又想到,他和你是同事關系,平日裡與你接觸的多,自然更有可能發現我們的事,于是乎我就尋思,為何不拉一個外人來幫我們打煙霧彈呢?雖然這樣很不道德,但可以讓我們更安全……”
江離離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你和向陽暧昧的原因?假裝你和向陽有關系,從而掩蓋我們的貓膩?你認為和别人打情罵俏會讓我們的關系更安全?”
他在說“假裝”和“貓膩”二詞時咬字很重,顯然是對這些詞不以為然。
尤其是最後那句诘問,語氣冰涼到足以使人腳底生寒。
可夏遠山卻沒注意到那些細節,她在聽到對方的第一句話時便心下焦急,隻想立刻解釋那“暧昧”一詞,至于随後的嘲諷和诘問,當然是沒聽進心裡。
她在江離離話音一落,就急道:“抱歉,我當時真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那麼出格,我一直試圖把他們的注意力從我們兩身上拉開,因而非常、非常客套。現在看來确實太暧昧了。對不起,阿離……”
那江離離聽夏遠山把“暧昧”解釋為“客套”,同時又閉口不談“貓膩”和“安全”,隻當女子是在避重就輕,不禁一陣悲涼。
原來,現在無論夏遠山說什麼,江離離都會把對方的表述理解為夏遠山的“坦蕩”。
就是令他手足無措的坦蕩。
在他看來,夏遠山挑明自己和向陽的暧昧,就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策略:
夏遠山大刺刺地點出自己身為女友卻與他人暧昧的事實,将自己置于“出軌”的風險之下,但這種赤誠坦蕩反而會凸顯本人的問心無愧、心中沒鬼,進而讓人“難以相信”夏遠山這種“坦蕩赤誠”之人“會”出軌,最後保全了她為人女友的清白與忠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