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山作為外地人,不知道陳寶的外号,因而搖搖頭。
可江離離卻注意到顧正晨渾身一抖,就好像被人扯開了遮羞布一般,難堪又無措。
很顯然,那陳寶就是寶地主了。
再聯想此前種種信息,江離離便确定顧正晨是陳寶的鴨,同時,顧正晨對做鴨的事實感到難為情。
江離離突然感到一陣快意——宛若撥開雲霧見天日的快意。
他有一種沖動——一種報複的沖動。
于是他緊緊握住夏遠山的手,問顧正晨,說:“大四開學那會,老師帶你去找陳寶面試了?”
顧正晨厲聲道:“閉嘴!”
夏遠山被這呵斥吓了一跳,她有些擔心顧正晨會氣急敗壞、動手打人,便勸道:“小江,我們走吧。”
江離離卻不願意,他必須讨回剛剛的屈辱。
可他看夏遠山面露憂愁,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心下溫暖,提議道:“要不你在外面等我,我待會就出來……”
先前夏遠山兩次留江顧二人共處一室,次次都是江離離“敗北”,此時聽他如此提議,當然不敢一而再再而三,連忙打斷說:“我還是陪着你吧,免得你——”
說到這,夏遠山連忙住嘴。
可江離離卻知道她的後半句,即:免得你又跟前兩次一樣,被對方按在地上摩擦。雖然我戰鬥力不咋滴,但總歸不會拖你後腿。
顧正晨看夏江你一言我一語,對比他的“性命攸關”,不知道自在了多少倍。
心裡氣急,卻礙于夏遠山在場而不敢正面攻擊江離離,隻好拐彎抹角道:“江離離,如果你不想被人知道今天的事,就不要亂說話!”
江離離聞言,愣了一下,随後才意識到所謂“今天的事”,即他被夏遠山包養的事。
可這事本就空穴來風,那顧正晨哪來的底氣用這事威脅他?
思及此,江離離便不以為意,随即又想起顧正晨對他單相思的侮辱、對夏遠山人品的毀謗,一時間氣極反笑。
他自顧道:“所以,那次我跑了,老師就是找你去救場嗎?而那寶地主幾人則把你當成我的平替?”
原來當初江離離被潛規則吓得十幾天沒上學,待返校後,聽說有人頂了他的“機緣”,一舉飛升。
江離離并不好奇那人是誰,但那人卻很好奇江離離的反應。
而頂替機緣者,便是顧正晨。
顧正晨當時把江離離踩下去,自覺揚眉吐氣,好不得意,于是他又是炫耀大牌服飾、又是展示高檔紅酒,恨不得把所有好處都擺在江離離面前,看江離離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的模樣。
可那江離離不知是沒見識還是棺材臉,任他展示什麼金銀珠寶,都是波瀾不驚。
他哪裡想到當時的江離離被潛規則吓得六神無主,整個人如同蝸牛般縮在殼裡,根本感應不到外界的刺激。
而他的那些炫耀行為,也與對牛彈琴無異了。
顧正晨隻當江離離是在“故作矜持”,他也恨死了江離離的故作矜持。
可他轉眼就見一堆同學在眼巴巴地圍着自己,對比江離離的門可羅雀,舊人哭、新人笑,這戲劇性的場面看得他虛榮心砰砰跳。
而後來,因着他靠走後門而平步青雲,和江離離那種落魄小子分道揚镳,他也不在關注江離離的去向了。
此時聽江離離提起往事、提起他的“光輝戰績”,不由得一陣自豪。
顧正晨說:“怎麼,時隔兩年,你現在後悔當初失了機緣?可現在後悔太晚了——江離離,你已經失敗了,你早在兩年前就争不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