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不合适法?
難道又像雍歌那般,害得夏遠山前途灰暗嗎?
李鳳尾越想越心驚,恨不得掰着女子的肩膀來刨根問底。
可夏遠山不想言說這些事、不想揪着過去。
對于她來說,她和江離離的一切早已終止于說出“分手”的一刹那,而在分手之後的讨論、思索、回憶,不但多餘,而且是可恥的。
她看李鳳尾步步緊逼,強硬岔開話題:“我來說說為何不用黑子的便利,為白日脫險——這裡好吵,我們往後面逛逛。”
因着那劇組的人在準備上香,廣場上一片哄鬧,夏遠山本就為李鳳尾的逼問感到煩躁,再被嘈雜聲一催化,隻覺得心慌無比,甚至隐隐有種大難臨頭之感。
那李鳳尾一聽女子要講述自己的計謀,也顧不得夏遠山的情感世界了,當即收斂心神,說:“其實我一直不理解哈,你為什麼非得把黑子和白日整得那般泾渭分明……”
夏遠山一邊聽李鳳尾碎碎念,一邊繞着崖壁往後山走。
在她跨下廣場的瞬間,有一朵雪花從她眼前飄過。
那雪花擦過她的臉頰,像是在暗示什麼一般,晃晃悠悠地在空中舞動,又像是某種指引,顫顫巍巍地往廣場上、往她的來路飄去。
夏遠山駐足凝望了一會,直到那雪花消失不見,她才呢喃道:“下雪了嗎……?”
語畢,她看了看那群哄鬧的香客,便将這奇怪的雪花抛之腦後。
雪花離開夏遠山,繼續飄搖,乘着氣流,打着轉,跳動,險些被人群熱氣消融。
它在香客的上空盤旋,似是在尋找目标,突然,一陣疾風吹來,把雪花吹向人群。
雪花甫一接觸一名男子的額頭,就消融了。
那男子愣了一下,隻覺得額前傳來一點清涼濕潤,像是一個吻,暫時屏蔽了他因睡眠不足而集贊的渾渾噩噩,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同伴發現男子的出神,問:“老師,怎麼了?”
男子還未回複,另一名女子就招呼道:“離子,給你。”
說着,她便遞給對方三支線香。
離子——江離離接過助理林姐的線香,低聲說了句謝謝,爾後對向陽道:“剛剛,好像下雪了。”
向陽奇道:“下雪?”
他擡頭望天,又舉起手來接着那可能的雪花,雪花沒接到,反而被助理小錢塞了一手線香。
他說:“沒啊,沒下雪呀,老師你是不是出了錯覺,天氣預報說明天才有雪呢。”
江離離眨眨眼,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可那點沁涼早已蒸發,沒有絲毫能證明雪花存在過的痕迹。
但江離離知道那不是錯覺,他聽向陽的質疑,也無意争論,隻是意味不明地點頭。
今日劇組舉行開機儀式,他們特地來乙城道觀上香,為接下來的工作求個好彩頭。
而這部劇,就是他起先為了離夏遠山更近,而專門求來的、在乙城取景的那部劇,是他為男主、程意為女主的那部劇,亦是向陽在簽售會上一通亮相、為自己赢得角色的那部。
時間真像個頑劣小孩,你越是求他快點,他偏晃悠悠地往前走,你越是請他慢點,他又大步往前跑。
當初江離離心心念念要快點開機,好借着拍戲的名義來乙城找夏遠山,可開機之日就是不來,就是度日如年,于是短短幾天卻能發生百年難見的事:門前驚喜、浴缸交融、車上鼓勵、巷道調教、市場扮演、書房争執、卧室親昵、客廳訣别……一項又一項,接二連三,他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結束了。
而現在,任是他再怎麼祈禱,祈禱時間過得慢一點,最好慢到絕對零度,以免他來到乙城,來到夏遠山所在的城市。
可一眨眼,就到了開機的日子,一想到他和夏遠山同處在一個城市,甚至他們可能會在下一個路口擦肩而過,江離離便一陣恐慌。
那種恐慌,類似于臨終審判,是世界上最為痛苦的體驗。
時間過得太快了,快到他們明明已經分手了兩個月,江離離卻還沒習慣沒有夏遠山的日子,他總是不記得分手的事實,總是期待有人喊他一聲“小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