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我的媽呀！”

“我滴個乖乖！”

......

看着堆積的兵器，衆人驚呼出聲。

是的，誰都沒想到，在這危險的天險山裡，會有這樣多的兵器，即便如李奇所言這些都是有問題的兵器也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齊恒視線從衆人臉上掃過，不知為何在張浩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秒。在張浩察覺之前，他收回視線走上前，彎腰，撿起一柄方天畫戟。并不在認知裡的重量令得齊恒微微蹙眉，他偏頭看向楊偉，道：“有問題。”

楊偉有些詫異地看着齊恒，對于他能輕松拿起方天畫戟——就算是殘次品，方天畫戟也并不輕，可轉念一想，齊恒并非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無用，又覺得并無意外之處。

但是在他身側的張浩等人可不知道，隻覺萬分詫異——身為皇室子弟，竟有這般大的力氣，若非天生大力，那就是後來訓練出來的。

前者還好說，可若是後者......

“先回去。”确定了這些全都有問題，楊偉思考了一下，做出決定。

“等等。”齊恒忽然出聲，截了楊偉的決定。衆人看向齊恒，面露不解。

齊恒卻是看向李奇，問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兵卒，是如何知道此事的？”此言一出，楊偉也反應過來了，他就說怎麼老覺得那裡不對勁兒！

這種隐秘的事情，一個兵卒是怎麼知道的？！張浩一個副将都不知道呢！

身上再次聚集了衆人的視線，李奇卻并不慌張。他忽然跪下，看了一眼張浩，才道：“屬下有罪，曾私自跟蹤張将軍！”

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話，楊偉想起剛剛李奇看向張浩的那一眼，心中隐隐不安，“你此言與此事有何幹系？！”

李奇又看了張浩一眼。

“你小子膽子可真大，居然敢私自跟蹤我到這兒。”張浩忽然開口，語氣裡帶着爽朗的笑意。

“你......”楊偉看着間接承認自己動了手腳的張浩，不知該說些什麼。

“将軍......”鐵柱幾人更是茫然不解地看着張浩，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張将軍當初所教導的，都忘了嗎？

張浩沖他們笑了笑，看向楊偉，臉上帶着遺憾與愧疚，“将軍，卑職愧對您對卑職的教誨。”

他們這些粗人，大字不識一個，楊偉有心教導他們學字，他們也沒能學進去，唯獨将楊偉教導的為人之道給記住了。

“當初您教導卑職做人要有骨氣，教導卑職身為軍人，當以保護百姓為責。”張浩低下頭，情緒低落，“将軍對不起。”

楊偉歎了口氣，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鐵柱吼道：“你明明還記得，為什麼沒有做到？！”一個鐵似的漢子，此時紅了眼眶，他瞪着張浩，怒道：“你到底為了什麼？！”

張浩卻沒有回答。

“回去。”齊恒淡淡地掃了一眼張浩，率先出了山洞。楊偉沉默了一會兒，才動手将張浩扣押。

回到軍營，楊偉下令将張浩押到他原本的帳篷裡，自己親自看守。因為今日時辰已晚，隻能等到明天處置。

“将軍，您休息一會兒吧，卑職不會逃的。”張浩看到楊偉的眼睛都熬紅了，不由開口勸道。

楊偉抿着嘴沒說話。

張浩正要再勸，就聽見營帳外傳來腳步聲，緊接着，簾帳被人掀開，一抹修長的人影走了進來。

“六爺？”楊偉疑惑地看向齊恒，問道：“您這麼晚了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本殿過來看看。”齊恒淡淡道。楊偉便沉默地将凳子讓給齊恒。齊恒說看，就真的是看，一句話沒說，一句話沒問。

倒是楊偉先受不了了，問出自己一直擔心的問題，“六爺，江西兵營位置特殊，兵器是缺不得的，如今這般情形該如何是好？”

齊恒微微挑眉，淡聲道：“回爐重造。”

“啊。”楊偉茅塞頓開，是了，這些兵器雖然有問題，但材質是沒問題的，隻要回爐重造就可以得到一批沒有問題的新兵器。隻是因為重量的問題，會少一些罷了。但這比沒有要好得多。

隻是......

楊偉臉上浮現一絲憂色，問道：“鑄造兵器被朝廷嚴格把控，其程序也極為複雜。我們怕是做不了。”

“是啊。”齊恒與楊偉說話并未背着張浩，将二人談話都納入耳裡的張浩也道：“朝廷對兵器把控極為嚴格，這麼大批的進行回爐重造，定然會被人注意到。”

齊恒忽然從袖袋裡取出一卷诏書，淡淡道：“有它即可。”

楊偉接過齊恒手裡的诏書，認真看了起來，旋即驚訝道：“這是允許我們自己制造兵器的诏書？！六爺您怎麼會有？”

齊恒随口帶過：“臨走找皇兄要的。”

聞言，楊偉眼裡不由浮現出一絲佩服——若非猜到江西兵營的情況，齊恒又怎會在臨走前找皇上要這紙诏書？

六爺果然不是表現出來的那般庸才。

“你去休息一會兒，本殿看着他。”齊恒一手撐着下颌，一手輕輕敲擊桌面。

“六爺......”楊偉遲疑地看着齊恒。

齊恒微微擡眼，随便扯了個理由，“本殿不習慣軍營的床，睡不着。”

聞言，楊偉皺皺眉，還是應下，“是。”

言罷，退出了張浩的營帳。

“六爺可是有事要問卑職？”張浩看着楊偉出去，這才将視線轉到齊恒臉上，開口問道。

“哦？”齊恒挑了挑眉，看向張浩，敲擊桌面的手也停止了動作，“何以見得？”

張浩笑了笑道：“如果六爺果真并非表現出來的那般庸才，那麼即便是再艱苦的環境，六爺也不會因為不習慣而無法進行休息。而如果六爺是真的庸才，也無法令楊将軍信服，又如何能料到江西兵營的情形提前請旨？”

“呵......”齊恒忽的一笑，誇贊了一句，“你倒是并非表現出來的那般蠢笨。”不等張浩因為這句話出現什麼反應，齊恒就收了笑，冷淡道：“那麼，現在來說說，你這麼做的理由吧。”

張浩瞳孔蓦然緊縮。“你不是一個會為了利益而做出這些事情的人。”齊恒淡淡道，眸色深深，“但凡從戰場上走下來的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原則。那麼，是什麼讓你放棄了原則，做出這些事情？或者說，是誰在逼迫你？”

張浩震驚地盯着齊恒，半晌說不出話來。

許久，他苦笑道：“卑職原以為六爺隻是看出了什麼，但是沒想到會看得這麼透。”張浩神色嚴肅起來，他道：“卑職不能告訴您背後之人到底是誰，隻能告訴您，此事牽涉甚廣，您要小心。”

齊恒神色淡漠地掃過張浩的臉，淡淡道：“他們威脅了你？”雖是疑問句，可語氣淡淡，硬生生地成了陳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