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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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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火花捫心自問,自己就是個隻能在背後,連搗蛋都不盡興的三流廢柴。

無法否認,也曾自以為是天縱之才。所以在任何事情上都沒有盡己所能地付出全部,遇到任何事情,都瞻前顧後,留著三分力,總想著:我隻要四兩撥千金,就能解決問題;我隻要認真一下,就能超越所有。

中二少年的通病。這時卻被眼前充滿汗水的成果表演撕下了自欺欺人的偽裝。

被比到泥裡去了,天壤之別。

與「想要在人前閃閃發亮」無關,單純是在一件事物上投注的熱忱,量級完全不同。

願意為一件事情出多少?敢付出多少?

這才是青春該有的樣子!

我隻是會被人背後攻擊所以不能表現所有實力、我有不能盡全力的苦衷、我……

那些憂慮、陰謀、算計、權衡……,都不是學生該考慮的事。在這樣的表演面前,不能再找任何藉口了。

面對強者,應該做的是:追上去!

火花決定回去就把所有科目的課本和課外補充講義都翻出來再研讀一遍,課外的學習也不能落下,除了之前固定會寫的讀後感想整理,一些實操技能都做出一套相應的成品出來。

Paralove學園已有名門的氣象,那身為其中的學生,也應該優秀。

帷幕被拉上又展開,舞台上出現了爵士鼓、電子琴和麥克風支架,輕音部部員已就位,有兩支麥克風支架,兩名主唱輪替唱兩首歌。緋景鬥真站在C位,透過麥克風朝台下喊話,特殊的口音和聲音裡自帶的愉快情緒充滿感染力,觀眾們熱烈的歡迎輕音部的表演者們。在銅管樂器的古典藝術之後,讓人等不及想看接下來現代音樂的狂歡。

耳熟能詳的流行曲目從琴弦流瀉而出,鼓聲的節奏掌握著人們的心跳,調皮的電子琴音伴隨人聲編織出熱情的舞曲。從前幾個音符就有人聽出是哪一首火爆的外文歌曲,與左右小聲討論起來,然後這個信息在禮堂中傳播、擴散,直到隊伍的最邊緣,又像漣漪一樣,以附和的歌聲盪了回來。表演開始這麼久,大家早就放開了,都跟著唱了起來,好像在與想像中的那個他/她示愛。火花環視四周,真的是很壯觀的景象。

即將進入中間時長較長的純音樂間奏時,一人從旁走上舞台,接過主唱手上的吉他帶領樂隊演奏,台下頓時爆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那人十分沒節操的回以一個飛吻,接著猛一撥弦,狂野又騷包的幾個轉音總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電音響徹雲霄。

火花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內心的計算機全都變成尖叫雞。

為什麼你會在舞台上?這不是學生表演嗎?這樣犯規啦!

這樣讓我要看哪裡啊!

台上的白髮顧問老師在眾多舞台燈光的照耀下,自己散發著光芒。一下就剝奪了火花的所有感官,隻能注視他一人。

「火花,怎麼了?」鈴木餘光發現火花的顫抖,又問。

火花拉了拉身上的制服外套,不動聲色:「冷氣太強了。」

當間奏結束那人離開舞台,火花的理智總算能再度回到腦殼中。

輕音部的下一首歌似乎是Blues風格的原創曲,但火花聽的馬馬虎虎,音符隻是從腦中經過。或許那是首不錯的曲子,但火花不知道。

過了好一陣,當心跳回到正常值,火花發現整個禮堂不知為何突然安靜下來,再度暗下來的舞台上,隻有一個隱約的身影。

當燈光亮起,從前,到後,掀起一陣歡呼的浪濤,聲音像漲潮時的海浪,迅速席捲整座禮堂,然後又快速後退,隻剩下小範圍的交談,仍難掩興奮之情。

白光打下,舞台上的人是禦山京。

火花對於這位保健室上學的特進科前輩隻打過照面,沒有交流過,學校論壇上專屬於禦山京的帖子有著許多別人上傳的音樂分享,他本人也是個已經踏入業界,有著許多成功作品的音樂人。有小道消息稱,禦山京此人是理事長從鄉下挖掘來的人才,原本他進行音樂創作隻為自娛自樂,後被理事長鼓勵將作品發表出去,立刻在網上掀起話題。因此,甫一登台,音樂未起,也沒說話,就有這番演唱會般的氣象。

所有人都在期待,這位特進科的音樂天才這次又要給凡俗世人帶來怎樣的音樂?

布幕降了下來,投影出為歌曲概念製作的影片,禦山京握著麥克風,低低的,輕輕地開始吟唱,似有若無,曲調很簡單,像是某處的民謠。接著音樂升起,電子樂器和鼓點的節奏分立兩軌處理得很乾淨,現代樂器的使用並不會讓曲子顯得突兀,反而更能強調演唱者清澈的嗓音。少年與成人相比稍顯單薄的音色娓娓向偉大森林緻意,也向人們訴說森林的故事;當音樂隨著背後繁茂與荒蕪的切換出現刺耳的摩擦音,少年也用他那溫柔但堅定的歌聲控訴著人類對森林的破壞,如此深刻。

輕音部將吹奏樂部的輝煌金光刷成彩色,禦山京又銜接上去,將整個空間點化成純白。

作為公眾人物,禦山京深知自己的影響力能在多大範圍發生作用。遠遠超過一般學生的深度和博愛,這,就是禦山京。

火花還沉浸在歌曲的餘韻中,沒有注意到帷幕拉上,久久沒有再度打開。

「你來了。」

一句琅琅的台詞在安靜的禮堂內迴盪,帷幕緩緩向兩邊褪去,露出舞台上的情況。

整個舞台像是在一列車廂之中,一名帶著沉靜睿智氣息的少年向另一名少年走去,坐在一起,看著窗外童話般美麗奇異的無邊星辰,像是朋友那樣談天,整個舞台散發著安寧又靜謐的氛圍。沒有人去在意演員在戲外是多麼了不起的身分,還是無名小卒。

銀河鐵道之夜,宮澤賢治。

戲劇部將其小說的內容改編成劇本,挑選中間的場景進行演出。隨著列車的行進和與其他乘客的交流,讓人逐漸意識到這輛列車究竟前往何方。這是一場討論意義,討論幸福的,死者之旅。

卡帕涅拉與喬凡尼告別,離開列車,喬凡尼也回到現實,接受最好的朋友的死訊,選擇繼續活下去,過貧困且平凡的生活。

演員們再度回到舞台,牽手謝幕。

理事長走出來草草說了幾句謝謝今天表演的同學,就放臺下一個個受到觸動的小哲學家回教室去了。

原本的社團活動也放掉了。經過今天一整天的玩樂與視聽饗宴,學生們要立刻回去消化自己的收獲。

無庸置疑,今天的一切一定會給學生們帶去絕無僅有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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