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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納蘭容若[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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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章為番外

臘月十四,會試出榜。

幾乎沒有懸念的,容若得了貢士。

子時的更鼓碾碎雪夜寂靜,覺羅氏望着案頭十二道泛着松煙香的彈劾折,還有那封“容若親啟”的顫抖墨痕。盧雨婵仿着佟佳氏病中手書,連藥漬暈染的痕迹都分毫不差。

"少爺回府——"

管家拖着長音的通報驚起檐下寒鴉。容若的皂靴碾過垂花門積雪,腰間新佩的蟾宮折桂玉牌撞得青石闆叮咚作響。剛與同窗慶祝回來,他眼裡都閃着明媚春光。

看着自己兒子近日春風得意,覺羅氏心中不忍将此殘忍揭破。

臘月二十一。

還有兩天就是小年。雪後初晴的暖閣裡,覺羅氏摩挲着前日剛送來府上的貢士捷報,金箔紅箋在爐火映照下晃得人眼暈。

她擡眼瞥見兒子斜倚雕花長窗,指尖無意識地撥弄着案頭白玉鎮紙——那是去年佟佳萩兒送的生辰禮。

窗外積雪壓斷枯枝的脆響炸開寂靜,他卻連睫羽都未顫動半分,仿佛魂靈已被抽離這副金榜題名的皮囊??。

高中貢士後,自己兒子好像隻開心了幾日,近幾日卻一貫如此低落。細細想了一下,他跟那邊那個,似是幾日都不曾有書信往來了。一個月前可是看着摩達日日往返歡欣雀躍。

覺羅氏心裡大概已有了判斷。

“萩兒近日可來信了?”

覺羅氏故作不經意地撥動佛珠,話音未落便見容若肩頭一顫。

沉默半晌,看出兒子内心掙紮。

容若從懷中掏出萩兒送來的信,信紙是禦賜的「澄心堂冰紋箋」,邊緣印着佟佳氏族徽暗紋,泛着霜青色冷光??。

墨迹卻非慣用的螺子黛,而是松煙墨混了金箔粉,看似喜慶,讀來卻字字如寒星墜雪。

萩兒素日的簪花小楷在此信中橫豎皆帶刀戟之氣,「殿試」二字最後一豎力透紙背,将紙面劃出細裂,他将信箋推過來時,覺羅氏看到紙頁上——

“殿試三甲方顯真才”

墨迹如刀鋒般淩厲。

萩兒的簪花小楷失了往日的溫軟,倒像是佟國維的訓誡文書??。

真真與那盧氏字迹有九分相像。

‘容若哥哥既中貢士,當知三甲未竟,何言『足矣』?阿瑪常言:『翰林不入閣,終是蓬蒿人』。

雖實在看不得她喚自己兒子‘容若哥哥’,平常女子哪有她這般輕|浮|浪|蕩?

通篇讀完,心裡承認到底是看錯了她。

覺羅氏心下盤算着,原以為不過她是個貪玩又任性的性子,卻不知竟還有一絲跟男子一般的志向和家國情懷。

如果不是太後的懿旨——覺羅氏心想,納蘭和佟佳兩家聯姻,于容若,于兩家,倒不失為一樁好事,畢竟她也時常為自己兒子金枝玉葉般的脆弱傷神,這個佟佳家的,反而有些男子身上常見的果敢抉擇。

可惜天家不允。

“額娘你看看,她連多說一句賀詞都吝啬——”

很少見的,容若連歎息都低到塵埃裡。

“額娘,我原想着中貢士便夠了。”

容若扯松了襟前盤扣,半晌苦笑一聲,喉結滾動似咽下苦酒:

“沒想到寒窗十年,不及她佟佳氏門楣高聳。”

覺羅氏強壓住唇角弧度,指腹輕撫信紙邊沿——那裡洇開一滴墨痕,恰似佟佳氏門第潑向納蘭家的冷水。

半晌,覺羅氏含笑輕輕合上信,“若佟佳格格既要你搏殿試三甲,你待如何?”

容若懶倚椅背,撚着青玉鎮紙,歎了口氣道:“額娘知曉兒子,科考做官本不在志向中,奈何納蘭家訓須得走一遭,寒窗苦讀已是勉強,殿試——”

他搖頭苦笑,“萩兒向來心氣高,倒比兒子更像阿瑪的性子。”

覺羅氏眸光驟亮,順勢收起信紙:“既如此,這信暫且不必回。待你心緒平複些,額娘親自去佟佳府幫你說道。”??

本想了半旬如何撕破這血色真相,青梅竹馬的情誼畢竟兩小無猜,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麼猝不及防。她看着兒子眼底浮起的血絲,仿佛已窺見橫亘在兩人之間的裂痕正悄然蔓延成鴻溝??。

三日後黃昏,門房小厮将那封絕筆信混入容若案頭。信紙熏了佟佳氏慣用的沉水香,字迹潦草如泣:??

容郎如晤:

今日小雪初霁,我獨坐院中鳳凰樹下,看雪粒撲簌簌跌碎在你題詩的落花時——「勸伊好向紅窗醉,須莫及,落花時」的墨迹被洇得模糊,倒像你如今避而不回的信箋,終成水中泡影。

我知你怨我未賀貢生之喜,反提殿試三甲。

可容若哥哥,若你見過女子為謀一方書案,要踩着多少繡鞋金钗往上爬,便懂我為何執意要你登頂。這世道容不得懶折桂枝的人,正如——容不得想替鳳凰剪羽的養雀人。

南書房遞補編修的密函已到父親案頭,我偷蓋了他的私印替你留名。原想着若你願争,我便把所有機謀都剖給你當墊腳石。

可十日來石沉大海的回音,倒比紫禁城的雪還冷。

如今也是想明白了,雙魚佩既碎,莫再學尾生抱柱。

你愛渌水亭的煙波畫船,我貪文華殿的雲梯萬丈,原沒有對錯,隻是天地不該囿于同一隻青瓷碗,青瓷碗經霜褪色,早不似初見時灼目——恰如我們。

自此訣别,天高路遠,望郎勿念。

萩絕筆

末尾一滴墨漬暈染,恰似淚痕。

容若攥信的手指發白,忽感呼吸不暢,宛如置身真空。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猛然沖出房門,欲奔赴佟佳府問個清楚,怎的隻不過十天半月沒有聯系,便要如此恩斷義絕?

攥着信奔走到府門口,卻見母親覺羅氏已捧懿旨立于廊下,身後是百餘家奴将府門圍住。

娘的身旁,站着梁九功。

“額娘?梁公公?你們——”

納蘭大腦一片空白,此時也隻有拼盡全力抵抗,試圖沖破阻力。

喉間嘶吼“萩兒絕不會負我”的刹那,他徒手折斷攔路家丁的木棍。

但最終寡不敵衆,被五六個強壯家丁反扭住,被迫跪在地上。

“放我出去!讓我出去!我不相信!讓我去考殿試!我願意去考!萩兒——”

梁九功反常地,冷冷打斷他的痛喊:

“納蘭公子,收拾收拾準備接旨吧。”

容若跪在青石磚上接旨時,檐角冰棱正砸碎在懿旨「盧興祖之女」的金漆紋樣上,這個陌生的名字仿佛碎冰混着雪水滲進他攥緊的指縫。

羊皮诏書滾落的瞬間,他脖頸暴起青筋,喉間發出類似受傷野獸的嗚咽,染着松煙墨的指甲深深掐進「擇吉日完婚」的朱批,硬生生将「盧氏」二字摳出火星般的焦痕。

容若攥着絕筆信跌坐雪地。怎麼會?怎麼?才過了多久,還沒搞清萩兒的絕筆信是從何而來。

這賜婚又是什麼?

要他,另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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