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詛咒我走過的路,我讀過的書,我獻媚衆人的表演,我離開獨行之道那一刻的軟弱。
——《長江圖》
“洲兒,就這麼沒了?前天還好好的,就這麼死了。我不信!前天,就在這兒,我罵他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的。那就是我們父子最後一面了?”賀恭富被喪子之痛打擊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整個人有些恍惚。
不過,到底是幾十年大風大浪的商海浮沉中過來的人。賀恭富收起悲恸,想,之前他沒關注,現在想來他兒媳殺人的事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一定另有蹊跷。兒媳殺人,兒子突然死亡,這兩件事絕不是巧合,這肯定是有人要針對賀家。
賀恭富先是命令加派保镖最近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兩個孫子。再就是找人調查,他兒子的死亡真相和他兒媳殺人的事。
賀恭富直接到了H市見言新鋼。
“老言,二十年了,我從沒求過你,這個忙你一定得幫我。我就賀洲這麼一個兒子,現在他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得給他讨回公道。你侄子是臨岚的副市長,你幫我說句話,讓他幫我查清真相。”賀恭富對言新鋼說。
“你節哀。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言郁雖說是副市長,但他在臨岚也是初來乍到,對臨岚的情況他也不熟悉,找他能幫上什麼忙呢?李存明不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嗎?你想查明真相,找他不是更直接?”以言新鋼如今的地位,賀恭富對他直呼老言的稱呼,讓他有些不爽,但他面上不露,還耐心的安撫他。
“我當然找過老李了,他說消防那邊已經調查清楚了,就是賀洲抽煙導緻堆放的化學品爆炸,煙頭上的DNA和指紋都提取了,他說這就是一起意外,讓我接受這個事實。這話你信嗎?意外?意外!二十年前的礦難,他也說是意外。你信他的鬼話嗎?而且他說,以前消防歸公安管,如今歸應急局了,又不是他的直屬下級,他也隻能問個皮毛。他就這麼把我打發了。好他個老李,欺人太甚!好!我兒子的事他不上心,别怪我把當年的事抖出來,咱們誰也别好過。你親侄子是副市長,隻要他下令徹查,又怎麼會有人阻礙。”賀恭富這話不是威脅李存明,倒是明擺着威脅言新鋼了。
賀恭富這番話很不客氣,不僅是威脅,更是直指是言郁想掩蓋真相了。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把言新鋼也惹惱了。
言新鋼臉色一沉,手一揮,直白的說道:“老賀,你來找我,我以為我們之間還有信任,你要是懷疑言郁,那也不必來找我說什麼了。送客。”
“老言,不是我不信你,是我打聽過了,庫房失火的輿論,是言郁讓人壓下來的熱度。你讓我怎麼想。”賀恭富一看言新鋼的态度,又軟下語氣來說。
“言郁剛到臨岚,現在出這樣的事,畢竟輿論不好。想必你也能看得出來,言郁去基層鍛煉一下,是去鍍金的,他早晚要升上來。他壓輿論有他的考慮,一定不是為了掩蓋什麼。相反,即使你不說,他也一定不會放着這事不清不楚的過去。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果真有人做手腳,他一定不會袖手旁邊的。”言新鋼說道。
“好,老言,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也知道,你們走仕途的人,處處謹慎是對的。但我的兒子一定不能白死。”賀恭富也不是真的要言郁幫忙調查什麼真相,求的隻是他别插手阻礙調查就是了。
言郁接到言新鋼的電話時,正忙的焦頭爛額。他初來臨岚,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沒點起來,反而一場大火燒死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暫時把輿論壓下來。看到言新鋼的來電,言郁一陣頭疼。
“二伯,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我正說忙完這一陣回H市看您呢。”言郁揉着眉心,故作輕松地說。
“小郁,你也知道,這兩年是你的關鍵時期,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失火的事是怎麼回事?”言新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