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和紀澍一同坐在後座上，後座寬敞，兩人一左一右坐的隔了一段距離。管彤看着車窗外下起了濛濛細雨。兩人一時無話。

突然車一個急刹，管彤沒坐穩，額頭磕在前座靠背上。

“老張，怎麼回事？”紀澍問司機。

司機老張道：“抱歉，紀總，剛才好像過去一隻小黑貓。要不，我下車看看？”

“去吧。”紀澍道。

老張下車一看，車前面果然趴着一隻很小的小黑貓，被雨淋的瑟瑟發抖。老張将那小貓抱起來放在路邊的行道樹下。那小貓似乎吓到了，并沒有跑開，隻趴在那喵嗚喵嗚的叫着。

管彤隔着車窗看着。老張回到車上，繼續開車。管彤看了一會路邊，收回目光。

紀澍看着管彤，說：“這麼冷的天，那小貓或許活不過今晚。”

管彤說：“是啊。或許吧。”

“要不要倒回去把小貓撿回來？”紀澍分明在管彤眼中看到了于心不忍。

“還是不要了。”管彤說。

“為什麼？平時工作忙，沒空養寵物？”紀澍眼神探究地看了看管彤。

“也不是，就是之前看過一篇文章，說是最好不要随便喂養、救助城市中的流浪貓，否則影響鳥類等其他動物的生态平衡。

我不太懂，有時候可能人類不過多幹預是沒錯的。網上不是說不要介入他人因果。對于動物可能也适用吧。”管彤眉間輕蹙，顯然内心也有些猶豫。

“可是這城市這麼多流浪貓，我們偏遇到這隻貓了，難道不是一段因果？”紀澍說。

“佛曰：浮屠不三宿桑下。隻一次遇見，不算因果。”管彤說着轉頭看向前方，不預再多言。

翌日，管彤到檢察院案管大廳去拿拷貝的光盤和材料。

管彤正坐在窗口前等着，身後傳來久違了的夏默行的聲音。

“卷宗我先拿回去了。”夏默行說。

管彤回頭看去，一段日子不見，夏默行比之前消瘦了一些，原本合體的制服，看上去略有些寬松了，臉龐輪廓清晰深刻更顯得英氣逼人。

一個紮馬尾辮戴無框眼鏡的檢察官正和夏默行交接材料，說：“交易明細還是得補查清楚，退查提綱裡我都列明了。”

夏默行接過卷宗，道了再見，又被那名檢察官喊住，“夏警官，馬上快下班了，我訂個飯店，晚上一起吃飯吧？”

“好，我先回局裡把卷宗放好，你把地址發我。”夏默行說。

“好，我上去換個衣服。一會兒見。”那名女檢察官轉身上樓。

管彤起身和夏默行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

“你最近還好嗎？”夏默行說。

“我還好，你呢？”管彤望着夏默行的眼睛說。

“我不太好。”夏默行說。

管彤一滞，看着夏默行瘦削的臉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開玩笑的，我很好，前兩天還受了嘉獎。紀澍對你好嗎？”夏默行笑了笑說。

“他很好，對我很好。你瘦了。”管彤說。

“前一陣忙案子，你也知道，我們這工作就這樣，忙起來顧不上吃飯。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要跟我說。”夏默行說。

“好好，你快去吃飯吧，别讓人等了。”管彤催促道。

“再見。”夏默行轉身走了。

“管律師，您的材料。”窗口的工作人員給遞出來材料。

管彤收回目光，拿了材料回律所。

管彤從傍晚開始看材料直看到晚上10點。看的是賀洲和柳思洋的短信、微信聊天記錄，賀洲冰冷的話語，話裡話外拿鄒文文打壓柳思洋。

賀洲這隻豬，他憑什麼拿一個漂亮女人去打壓另一個漂亮女人，他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再說，人家鄒文文跟他又有什麼關系。通過警方查詢的記錄，鄒文文和賀洲這些年沒有任何聯系。

不知道是沒顧得上吃晚飯餓的，還是看着賀洲那些讓人反胃的話語惡心的，管彤突然感到一陣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