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想讓他死。
既如此,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他不知道毒酒沒有作用,也許沈湘南沒有下毒,也有可能昏君看穿了一切,暗中偷換了酒。
若是後者,定不能心慈手軟下去了。
昏君看破不說破,隻為調戲完他後解決了他。
早晚都得死,不如先發制人,拉昏君陪葬。
白卿拍門對門外的侍衛喊:“我身子不舒服!快放我出去!我出了事你們負得了責嗎?!”
侍衛開了門,正要問:“怎麼回事……”
白卿捂着肚子,裝作難受,甚至還咬破了舌頭,鮮血從口中流出。
侍衛見狀吓壞了,趕緊跑去喊太醫。
把侍衛支開後,白卿跑到大殿前,眼前的場面讓他瞳孔驟縮。
無數人屍體躺在大殿裡,血流成河,兵器散落得到處都是!
一片狼藉。
這……怎麼回事?
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他一擡腳,一聲嘶吼傳來:“别動!白卿!”
是君墨玉的聲音!
白卿動作停滞,擡頭掃視一圈,發現君墨玉在大殿内側,衆士兵躲在兩側,而自己正暴露在大殿中央!
白卿邁出了一步,突然一把長箭從外面射來,直直落在他腳邊!
“都說了别動!!!卿卿你聽話!”君墨玉急得暴跳如雷。
白卿順着長箭射來的方向看去,眼睛瞪大,這才驚覺外殿圍了一圈敵軍!
全都劍拔弩張,時刻準備攻進來。
君墨玉此時極力把聲音壓低:“卿卿你聽話,不要動了。朕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而後對外大喊:“外面的人聽着!你們想要什麼,我們都可以好好談談,唯獨不許傷他!”
敵軍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他們武器充足,若是強來,以現在的局勢,有一定勝率。
但他們此時依舊按兵不動謹慎觀察,隻是因為他們不清楚大齊後備諸兵有多少,若是冒得進攻,可能會吃大虧。
而且他們并非第一次這樣搞突襲了,以前失敗都是因為小瞧了這個昏君,原以為在昏君的統治下應是民生凋敝,積貧積弱。但在真正作戰時卻總是屢戰屢敗,過于輕敵。
敵軍首領聽罷,詢問身邊的士兵:“站那的是什麼人?”
值得昏君這麼袒護?
士兵答:“他就是這次嘉禮的角兒,白卿。被昏君納入後宮的妃子。”
“白卿?哦,我當是誰呢,我倒是想看看什麼男人能把這昏君迷成這樣。”
敵軍首領回道:“想談談可以,總得給我們一個籌碼吧。”
君墨玉問:“你們想要什麼籌碼?”
“送個人質過來!”
“好。”
“爽快!”
為了和平犧牲一個人,君墨玉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敵軍首領又道:“我就要這個小美人。”
他又射了一箭,精準射過白卿的臉頰!
君墨玉不淡定了,怒吼道:“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着着他的反應,敵軍首領很滿意,笑道:“我還偏要他當人質,如何?”
這下君墨玉為難了。
身旁的沈湘南突然道:“陛下,讓臣妾去吧。為國獻身,臣妾死亦尤榮。”
君墨玉沒有應他。
“陛下!”沈湘南又道:“臣爛命一條,死不足惜。但白卿不一樣,他不僅是陛下的妾,更是朝中大臣,是為天下蒼生活的。”
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的确讓君墨玉有些動搖。
皇後可看不下去了,若是白卿當了人質,就是為後宮除去了最大的障礙。但若是沈湘南當人質,少了這麼一個人其實也不痛不癢。
權衡利弊下,皇後道:“陛下,如今局勢危急,作不得太多思考。臣妾看白卿也是明事理之人,胸有大志,充當人質不是正順了他的心意,為國盡忠?倒是沈妹妹,身子弱,去了指定受不住敵軍的虐待。”
沈湘南當即反駁道:“皇後娘娘這話什麼意思?難道白卿去了就受得住那些非人的虐待了嗎?!”
皇後假笑:“我可沒這個意思……”
“夠了!都給朕閉嘴!”君墨玉都聽煩了。
“陛下……”白卿開口道:“我可以當人質。”
白卿說:“為國而死,這是臣的榮幸。”
白卿眼睛濕潤:“臣不怕死,臣怕,為世人唾棄。”
敵軍首領沒了耐心:“磨蹭什麼呢!”
君墨玉一咬牙:“朕會救你出來的。”
白卿應了一聲,走出大殿。
他其實并沒那麼怕,隻不過從一個牢籠跳進了另一個牢籠。
白卿一過去就被敵軍擒住,首領擡起他下巴,端詳了一會,啧了一聲道:“怪不得會把那昏君迷得神魂颠倒呢。”
白卿讨厭被别人觸碰,硬氣地扭過頭去。
首領給他一個下馬威,一拳重重打在他胸部!
白卿憋住沒喊出聲。
君墨玉見狀怒吼:“你幹什麼!”
首領捏住白卿的下巴,讓君墨玉看着他狼狽的樣子,獰笑:“瞧瞧他這副模樣,都是拜你所賜!”
每個字都似刀割:“君墨玉啊,你果真是名副其實的昏君,就這麼把心愛之人贈于我了?今日可是你愛妃的嘉禮之日,隻可惜,要變成葬禮了。”
君墨玉眼球睚眦欲裂。
“你不是愛他嗎?就是如此輕而易舉地拱手相讓?”首領說着又給他補了一拳。
白卿骨子也硬,悶哼就是不喊出聲。
君墨玉死咬着牙,雙目圓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