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阿搖,這麼多人的夥食咱們怎麼解決啊?”夏慕卿看着走近的百裡搖光調侃道。
百裡搖光在流民們開始跪拜之時,便越出人群避開,來到了姜飒所在的馬車前。這時,他聽到夏慕卿所說,開口道,“打獵,實在不夠的話把馬殺了吧。”
說完,他越過夏慕卿去看裴逍的情況,夏慕卿在後面感歎道“唉,讓你這家夥說出殺馬,真是被逼得不行了。”
百裡搖光見那徐夫人抱着孩子坐在一旁擔憂地看着裴逍,而一個陌生男子正在給裴逍診脈,便問,“這人是誰?”
姜飒方才因為擔心裴逍身份被揭穿,喚出了會醫術的暗衛禦三出來給裴逍診治,已經被祁青陽和林緻遠看到了,此時也不好遮掩,便回道,“是溫國公府的暗衛,外公專門讓保護我的。”
“裴逍現在怎麼樣?”百裡搖光見裴逍還未醒來,心中不免擔憂。
禦三收回診脈的手,回道,“裴公子是因為人多擁擠無法呼氣,所以暫時暈了過去,無大礙,應該過會兒就會醒過來。想必剛才裴公子為了護那嬰兒,在踩踏之時,奮力将胸膛撐起,這才不至于胸腹受嚴重擠壓導緻窒息、内出血而亡。”
“這麼說來,一方面阿逍護了那孩子,另一方面,那孩子也算是護了阿逍?”姜飒驚奇問道。
“正是。還有裴公子腰上的箭傷需要再處理一下。”
這時,裴逍醒轉過來。百裡搖光一直注視着裴逍,見她睜開了眼,忙問道,“你怎麼樣?”
裴逍伸出雙手活動了一下,慢慢坐起來斜靠在馬車上,看了眼徐夫人懷中安睡的嬰兒,與衆人說道,“隻是被踢踩的有些酸痛,沒有大礙。”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徐夫人見裴逍醒來,高興地念道,說着又要朝着裴逍下拜,“祁公子救我兒免于洪災,裴公子以身護我兒免被踐踏而死,兩位公子大恩大德,民女沒齒不忘。”
裴逍連忙探身扶住,“夫人快快請起,人見孺子将入井,皆有恻隐之心,更何況方才大夫也說了,我護了那孩子,那孩子也護了我呢。這恩情如何說得清?”
“裴公子——”徐夫人哽咽念道。
“真的沒事,夫人不必挂懷。”裴逍回道。
夏慕卿聽到裴逍醒了湊過來笑着說,“裴逍,你要沒大礙了,正好來幫忙解決下難題吧。”
“難題?”裴逍疑惑地看向他。
“這裡所有災民今日的夥食問題。”夏慕卿見裴逍不解,将她暈倒以後發生的事情簡短講了一下。
裴逍輕輕皺起了眉頭,思索片刻後轉向旁邊道,“姜飒,可否安排護衛先去确認下此處災民人數?”
“不用麻煩。”夏慕卿說道,“我已經安排人去核計了。”
百裡搖光道,“方才我于馬車上,對人數有個大緻的估量,約莫三百人左右。三百人今日飽餐一頓的口糧,我大概也有個數,按山雞算的話,有兩百隻應該足夠了。如果能打到野豬的話,一頭就夠一多半人吃了。”
“行啊你,原來心裡已經有底了,害我白擔心。”夏慕卿抱起雙臂,瞅着百裡搖光道。
“百裡搖光,我懷疑你從軍是做夥夫去了。”姜飒嬉笑着調侃了一句,幾人聽聞紛紛笑了起來。
唯有裴逍仍蹙着眉頭,她在心裡核算了下,說道,“我們并沒有那麼多人可以去打獵。”
一直沒開口的林緻遠,此時說道,“我們可以動員些災民裡會打獵的青壯年一起去。”
“嗯”祁青陽應了一聲,接着道,“不過災民多日食不果腹,怕是沒什麼力氣。”
“如果附近有水源的話,還可以抓魚燒了吃,就像咱們之前在樊川春遊那次。”思卿湊過來提議道。
姜飒“唉”地長歎了一聲,說道,“竟然有這麼一天,我絞盡腦汁想得,不是今天高興吃什麼,而是想今天有什麼能吃?”
幾人沉默了半晌。
安王府護衛正好核計完災民人數,來報,“世子,有二百八十多人,偶爾還會有些路過的災民聽聞加入進來,其中老人和婦孺就有兩百三十多人。”
“好,你再去周邊探一下,可有水源。”夏慕卿吩咐道。
“這樣的話,我們分三組行動吧。”百裡搖光道,“一組由我帶會打獵的青壯年災民去林中;一組由青陽組織人到附近有水源的地方去抓魚;還有一組在這裡,由慕卿和林緻遠主持大局,保護咱們的人,以及安頓災民,維持秩序,組織人員準備樹枝柴火,等獵物一到,就可以清洗燒烤。大家覺得怎麼樣?”
“我做什麼?”裴逍開口問道。
“你身上有傷,剛又傷上加傷,還是好好歇着吧。”百裡搖光回應。
裴逍堅決道,“沒事,我可以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