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一旁的西羲和肖歆音,看到門主這副搖搖欲墜、仿佛随時都可能倒下的模樣,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優越感。他們挺直了自己的脊梁骨,想要向衆人證明,自己比這仙門公認的第一強者還要厲害幾分。
“罷了,可能是這裡的人太廢了。”梅梅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東方傳來,帶着一絲淡淡的無奈。
她的身影如同初升的旭日一般,緩緩從東方升起,散發着耀眼的光芒。然而,就在她起身的瞬間,這光芒卻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如流星般急速下降,直沖向那熊熊燃燒的火場。
衆人驚愕地望着這一幕,隻見梅梅的身影在火場中若隐若現,仿佛與那熊熊烈焰融為一體。火場中的灰燼被她的下落激起,四處飛揚,讓人難以看清她的具體動作。
終于,當塵埃落定,人們才勉強能夠看到梅梅的身影。隻見她單膝跪地,如同魅魔一般,輕柔地親吻着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當她的嘴唇輕輕觸及火焰的一刹那,那妖異的火焰竟然如同纏人的妖精一般,順着她的身體攀爬而上。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火焰并沒有将梅梅吞噬,反而像是被她所馴服,溫順地纏繞在她的身上。梅梅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自然,那麼流暢,仿佛她與這妖火早已相識多年。
這驚人的一幕,無疑是在向衆人昭示着她的真實身份。
傳言魔宗出了一聖女,她從地獄而來,伴火而生。自從她出現,這世間的不太平之事時有發生,衆人都說她十惡不赦,無惡不作。不過隻有她本人知道,她不是從地獄而來,她是師父在詭谲林撿到的棄嬰因為自身體質的問題所以隻能跟着師父魔修。從小她便知道師父培養她是用來保護陳晔的,她知道她身份特殊,但是确實對她的身份一無所知。她之所以能夠吸收這妖火,是因為陳晔為了取這妖火收集起來便将她踹下烈欲,曆經千萬次焚燒之後才造就了這副身軀。
師父聽聞此事第一次懲罰了陳晔,雖然隻是将她關了禁閉。自此她除了不欺負我,便開始在這魔宗胡作非為。她覺得陳晔才是真正從地獄而來的壞種,他人的淚水隻是取悅她的工具,而她便是遞上淚水的奴仆。她本以為失憶後的陳晔有所不同,壞種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她明明知道卻還在相信她。當真是對她說的那句,“梅梅,你記住這外界隻會記住你的名字,你和我永遠都是狼狽為奸的存在,你洗不清的。”
梅梅的眼眸中映射出的火光終究逐漸熄滅,這場屠滅了月老祠的大火最後還是由親手放火的人終結。可是供奉的香火早已經灰飛煙滅,月老的石像還沒有在人們的心中刻下樣子就化為一堆碎石。一場妖火搖晃了人心,堅定了信仰,摧毀了唯一的祈願。
梅梅獨自一人留在廢墟之中等從那莫須有的大門離開之時,才發覺自己成為了比妖火更引人矚目的存在。
“你看到了嗎?她将妖火吞滅,難不成她是魔宗之人?這人來修仙大會究竟要做什麼?”議論的聲音不小叽叽喳喳的打破了廢墟帶來的寂靜。
“要我說她就是想要刷任務分數,自導自演一出戲,你看到那街角的排名榜了嗎?這人應當是超越了剛才的第一名自己成為了第一名。”
“我竟沒有想到還能夠自己創造任務。但是魔宗之人能參加修仙大會嗎?她們應當參加修魔大會吧。”
梅梅沒有在這群人裡看到熟悉的身影,那亮片裙此刻也不再明亮了。“這世道好人難做。”梅梅看到自己被千夫所指的局面,終究還是難掩眼底的悲傷,眼波流轉間還是從身後拿出了琉璃瓶。她的發絲還殘留的餘火燒盡後的灰燼,灰燼之中一人雙手捧着琉璃瓶,一瘸一拐地朝着大門口的衆人奔騰而出。
“這....這是我師父送我的法器——九轉琉璃瓶,”梅梅永遠都記得一開始替陳晔背黑鍋的時候她也是辯解過的,可是孤苦無依的孤兒除了師父願意相信她,願意替她辯解外,她口中的話永遠都沒有人聽。“這....這乃是世間唯一能夠吸收妖火的法器。我不是邪祟,做不到用自己的命去吸收妖火。”她不願承認這魔宗的身份,因為這些仙門宗人總是會給魔宗之人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她不願被人再冠上罪名了。
梅梅在與陳晔對峙的時候便想好了對策,扭打之際便從她的檀木盒子裡找出了這法器。她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報答師父的養育之恩,和那壞種沒有關系。至于師父交待過的保她的命,她現在也要看心情行事。瘋子想要與你魚死網破你卻還是心軟想着他人的情分。雖然這場大火并不是陳晔所做過的最遺臭萬年的事情,不過自己這個幫兇自然是沒有資格審判的,但是幫兇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力。起碼這場大火終究還是停下來了。
“九轉琉璃瓶确實能夠吸收妖火,那我就在此替西府謝過姑娘的救命之恩了。”西羲從左側的人群之中走出來,肖歆音跟在她的身後,兩人禮貌地點頭示意。
一場大火留下的餘溫還在燥熱着衆人的不安,不過忽如其來的微風瞬間拂去了心頭的疲憊,但不曾想這微風後帶來的卻是鳥群的叽叽喳喳。
“魔宗聖女别再演戲了。”一聲帶着痛苦的喊叫聲很快便吸引了衆人的注意,不過這句話中的魔宗聖女這個身份可是比妖火還要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