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辦公室裡面放着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以她經常逛霍格穆德村的經驗,她居然指認出了幾個形狀各異的窺鏡,房間裡最引人矚目的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和一個大皮箱。
随着她慢慢走近,鏡子裡出現的的并不是她的身影,準确來說,裡面照出來的甚至都不是房間内的場景。裡面有許多黑乎乎的影子在晃,但是都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至于牆角的那個箱子......
“看來你喜歡我的黑魔法探測器,是嗎?”穆迪教授的聲音從身後冒了出來。
“那是什麼?”阿詩娅停住了走向大木箱的腳步,他指着一個漏出一條縫的木箱子,裡面似乎都是些玻璃瓶。
“一些藥劑,我需要随身攜帶。”穆迪拖着拐杖坐在了沙發上,“随時會面臨着各種各樣危險。”
(箱子裡的穆迪:對!)
他艱難的坐在沙發上,聲音愈發粗啞起來,那聲音一點也不正常,就像聲帶遭受過不可想象的創傷。
他将那條木腿伸直,呻吟着緩慢地卸下了那條腿。
‘砰!’那隻巨大的箱子發出一聲悶響!阿詩娅有些狐疑地看向穆迪。
“聽着,你不會想知道那裡面裝着什麼的。”穆迪咧開嘴笑着,燭光下那臉上的疤痕仿佛活過來一般。
“您後悔嗎?”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有多麼冒失。
“什麼?”穆迪看向阿詩娅,那隻湛藍色的眼珠旋轉的飛快。
“我是說,您後悔做敖羅嗎?”無妻無子,滿身傷疤。被别人看成一個陰沉的老瘋子,這些都無所謂嗎?
穆迪愣住了。
這很不可思議,可能從來每人這麼問過他吧。
“老實說,我也很好奇他居然還沒有被打死。”愣怔過後,穆迪低着頭嘟囔了一句。
他?
“奪魂咒的咒語很簡單,Imperious Curse,你可以試着念一遍。”穆迪依舊坐在沙發上,似乎這樣會讓他放松許多。
“但是我想你最好感受一下,先不要抵抗。”
阿詩娅欣然同意。
這是一種很安全的感覺。一個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她的鞋帶開了,她得系鞋帶。是的,沒錯,這樣實在是太不修邊幅了。
阿詩娅彎下腰手搭在了鞋帶上,下一秒她停止了動作。天哪,她為什麼這個姿勢,她驚奇地看向穆迪,剛才,她沒做什麼不對的事情吧。
“這就是奪魂咒?”
“如你所見。”穆迪點頭。“當然,你可以再試一下,一種可能會産生抵抗的指示。”
會産生抵抗?為什麼?阿詩娅依舊點頭,示意準備好了。
現在,走到那面鏡子的鏡子的前面,很好,這面鏡子一點用處也沒有,幹脆砸了它吧。阿詩娅挑了挑眉。一個好主意不是嗎?
她四處觀望開始找趁手的武器,但是腦子的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阻止她。
為什麼要阻止她?
那是穆迪教授的東西,哪怕是破銅爛鐵也不應該毀掉它!
是嗎?舉起一個明亮的窺鏡準備砸下去的雙手遲疑了。但是,她還是想砸怎麼辦?阿詩娅眼神迷茫,嘴巴委屈地癟了癟。
不行,絕對不能這麼做!那個聲音似乎有了底氣,音量也逐漸大了起來。
可是雙手似乎不再那麼受控制了,阿詩娅的小臉上出現了些許掙紮,那雙手越擡越高,在穆迪探究的目光中用力地砸向了鏡子——旁邊的牆壁上。
“很不錯。”穆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把假肢裝了上去大步來到阿詩娅的身邊,贊歎地看着滿頭大汗的女孩。
“很不錯,第二次居然就能反抗奪魂咒。”
老實說,這絲毫不比蹲馬步1個時辰來得輕松,阿詩娅擦着額頭上的汗漬喘息着,“我想教授您一定沒有發揮實力。”
“聰明的女孩。”沒有妄自菲薄也沒有沾沾自喜。
“可是,為什麼第二次我會反抗呢?”阿詩娅有些疑惑,“我是說,第一次我并沒有聽到那個聲音,額——阻止我自己的聲音。”
“告訴你一個秘密,”穆迪沙啞着嗓子認真道,“奪魂咒的成功與否取決于對方魔力是否深厚,被命中人的堅毅程度,以及,命令的内容。”
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重新坐了回去。
阿詩娅似有所悟,就好像,系攜帶本身沒有違背自己的意願,順手推舟下自己很樂意的完成了被命令的内容,而砸鏡子......
“好了,實在太晚了,快回去吧。”穆迪撐着自己的拐杖,就着他的弧形容器喝了一大口。
說實話,直到現在她依然好奇那裡裝的是什麼。
“教授,請問您喝的是什麼?”阿詩娅不自覺得摩擦了下手指,“我是說,我從來沒見過您喝其他的東西。”
“聽着,一切暴露在外的液體都有可能被放進去邪惡的東西。”他的眼神鋒利極了,“在這件事情上,我隻相信我自己。”
是嗎?阿詩娅輕輕嗅了嗅,空氣中有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魔藥味道。
也許是療傷的魔藥也說不定呢?隻是這味道似曾相識,她似乎,在其他地方聞到過。是什麼呢?
帶着一絲疑問阿詩娅離開了黑魔法防禦課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