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幽印象中,于謹若不是遇到極為震驚的事,斷不會有如此異樣神态,他不禁問道:“你知道他?”
于謹回答:“世人皆稱元欣乃魏國第一猛男,綽号‘銅臂猿’,一根‘黑曜金剛棒’使得極好。此人性格粗魯,好勇鬥狠,絕非善類。不過他居然沒有帶武器在身邊,看來對這次打擂是有十分的把握。”
擂台上,那持劍男子對上元欣這座龐然大物,非但不懼,竟還起了輕敵之意,他狂笑道:“哈哈哈,憑你赤手空拳也想跟我打,太自以為是吧。”
元欣全然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腳一蹬地,躍到男子上方,雙手于半空中抱成拳狀,如泰山之勢,轟然砸下。
男子猝不及防,長劍擋于身前,一陣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他隻覺自己被一座大山壓着,手臂被震得發麻。
很快,男子便承受不住這股壓力,長劍被震飛,元欣的拳頭直接砸在他胸口。
一大口鮮血仰天噴湧,男子摔倒在地上,他迅速爬起身,撿起掉落一旁的佩劍,啐道:“好家夥,看看是你拳頭硬,還是我的劍鋒利。”
話落,隻見他眼神一冷,舉劍刺向元欣。
元欣竟也不躲閃,拳頭一握緊,迎面對上刺過來的利刃。
便在這長劍觸碰硬拳之時,劍尖居然以飛快速度裂成碎片,僅眨眼瞬間,一柄三尺長劍就隻剩下劍把。下一刻,男子隻覺眼前一黑,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忽然出現,整個人如同脫膛的炮彈,倒飛出場外。
勝負已分,面對如此強大的破壞力,再沒有人敢上台挑戰這個怪物。
對于元欣的長相,夙員外自是不甚滿意,可細細想來,好歹他也是皇家出身,倒算配得上小青,左右權衡下,也沒有過多反感。
他從座位上起身,向前邁出一大步,朗聲道:“既然沒有人挑戰,那麼…”
“等等!”隻見人群角落中,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爬上了擂台。
看那上場之人頗為眼熟,但夙員外卻一時間記不清在哪裡見過,台下觀衆不時傳來竊竊私語,顯然在猜測這個男人的身份。
“哪裡來的野小子,你有什麼資格上台...”不知是誰發出第一句質疑,片刻後台下就亂成一片,聒噪的很。
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他是本王的朋友。”
衆人尋聲看去,隻見一位身穿華服男子站起來,白幽仔細一看,此人正是當日在四方居的南陽王。
白幽雖心存疑惑,但對南陽王仍是點頭以表謝意。大夥心想既是南陽王的朋友,那麼定然非富即貴,反對聲音也逐一褪去。
夙員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面上凝重之色卻越發濃厚。
于謹皺緊了眉頭,他心知元欣是何許人,銅臂猿的稱呼可并非浪得虛名,剛才那一場比試已經很好證明,不曾想白兄弟竟會如此沖動,他向一直跟随白幽的石木問起緣由,而石木也同于謹、趙貴大緻講述了白幽和夙青之間的事情,但他畢竟不是親眼所見,描述的有些稀碎零散,可以于謹的聰明才智,很快便理清這二人之間的關系。如今這情形他再要阻止也是不能,隻好靜觀其變。
石木在一旁着急的幹跳腳,大聲喊道:“少爺你快下來,那地方可不是好玩的,這隻野猴子我都不一定削的過他,保住小命要緊啊。”
觀衆甲道:“對啊,逞什麼英雄,快下來!”
觀衆乙道:“看這人瘦不拉幾,怕是瘋魔了吧?”
白幽微笑着,目光随意瞟過那些看熱鬧的觀衆,慢慢的,堅定的向前邁出步伐。
也許自己真是瘋了吧,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果當初的誓言隻是一句動人的情話,那麼現在,我将用我的生命來守護它。
白幽很有禮貌向元欣俯身一禮,道:“請賜教。”
這一舉動,惹得台下一衆嘩然,不知是誰陰陽怪氣的率先笑道:“瞧他文質彬彬的模樣,分明是來搞笑的,哈哈~”
元欣也不打招呼,悶哼了一聲,便如脫缰的野馬直朝白幽撲來,他手握拳狀,剛猛的拳勁在虛空中刮起一陣旋風。
白幽不敢大意,身子向右躲閃,讓元欣撲了個空,不料元欣反手又是一拳,白幽急忙向後閃避。元欣窮追不舍,一直将白幽迫至擂台邊角處,此地已是退無可退,卻見白幽霍然蹲下,右拳蓄力,打在元欣的胸膛上。
“哇,好硬!”白幽驚道。
沒想到這元欣的肌肉,竟是硬如堅石,不僅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傷害,反而弄得手有些生疼,不愧為銅臂猿。
下一刻,元欣抓住白幽手臂,用力往自己這邊一扯,白幽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被強行拉扯過去,便聽元欣一聲怒吼,右拳如閃電霹靂般揮出。
一股劇烈的疼痛從白幽臉頰傳來,他隻感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飛,如斷了線的風筝,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摔落地上。
這一下把白幽摔得夠嗆,眼神都有些迷離恍惚,腦子陣陣暈眩。
待他稍微緩過來一點時,又覺腹部傳來一陣惡痛,元欣像踢蹴鞠一樣,往他肚子踹上一腳。
“啊_ _!!”白幽痛叫一聲,一股大力迫使他向後退了好幾米,衣服被地面磨得稀爛,擦出一條帶有血迹的道路。
衆人皆驚,沒想到元欣下手竟是這般兇狠,絲毫不給對方留活路,不知不覺,這已經成了生死之戰,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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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府内院,一位丫鬟火急火燎跑着,她來到一間頗為精緻的廂房,氣喘籲籲的道:“小,小姐,你快去庭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