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于窗前的妙齡女子,正是白幽心心念念的夙青。她靜靜眺望着遠方,也不知在期盼什麼。
旁邊桌上擺着早已涼透的食物,想來這些時日,她過的并不好,絕美的容顔平添了幾分憔悴,顯得更為楚楚動人。
她不露喜色的,淡淡的道:“已經有結果了嗎?”
“平日父親說的話,自己向來是言聽計從,但我并非是件商品,能夠等價交換。豪門望族,門當戶對,對他來說就真的這麼重要?我除了白公子,是不會嫁給别人的,這一次,我定會反抗到底。”夙青自顧自的說着,仿佛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小翠大喘着粗氣,忙道:“不是啦,是白公子,當初和你在劉太守家認識的白公子,他正在打擂。”
“什麼,怎麼可能?!”夙青聞言,瞬間臉色大變。
小翠回答:“我絕對沒有看錯,世上總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吧,小姐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眼見為實。”
夙青撩起長裙,穿過幾條長廊,快步跑到庭院之上。
此時白幽已近乎是個血人,衣衫褴褛的,鮮血染去了大半衣裳,他被元欣高高拎起,一拳、接着一拳往臉上打。
五官七竅都在流血,面孔有些扭曲,在他的目光之中,卻是沒有半點退卻之意。如此深重的執念,台下再無一人去嘲笑白幽,反倒暗自為他加油打氣。
夙青将一切收在眼底,那一雙絕美的眼眸,不知何時已梨花帶雨。千般惆怅,萬般思緒,所有情感都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隻見元欣掐住白幽的脖子,将他摁在地上,隻聽‘轟隆’一聲,擂台台面瞬間龜裂,白幽一口鮮血噴出,他的神志漸漸變得模糊不清,無意識的擡了擡頭,就在這時,他整個人渾身一震,像是從噩夢中驚醒,眼神驟然僵硬。
是她,那個讓自己魂牽夢萦的女人,那個讓自己深深眷戀着的女人,她就在那裡,就那樣看着自己...
多少日的思念,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白幽眼角已近乎濕潤,分不清是血還是水。
假如就這樣死去,唯一割舍不下的,便隻有她吧。
可我,決然不願意把她交予别人,絕對,絕對...
場上,元欣看着趴在地上那隻蝼蟻,顯然對這場比武失去興緻,他雙手抱成拳狀,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衆人皆驚!
于謹道:“白兄!”
石木道:“少爺!”
趙貴道:“白兄弟!”
眼看元欣的拳頭轟然砸下,夙青臉色煞白,不由的驚呼出聲,道:“不要!”
“轟、、轟!!”地上被砸出一個大洞,隻看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幽不知從哪裡借來的力氣,忽然翻過身去。
“好險,要是被打中,白兄這條命便交代出去了。”于謹感歎道。
看着被元欣破壞的場地,到處是凹進去的坑,白幽明白,硬拼自己是決然不戰勝不了這個怪物,他力量之大非自己所能及,得想辦法智取才行。
力量,凹坑,擂台...
“等一下...”白幽沉思了片刻,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光亮,道:“有了!”
他沖着元欣做了一個挑釁動作,喊道:“喂!你不是很厲害嘛,快來打我啊!”
石木一聽,頓時臉色暗沉下來,急道:“完了完了,少爺肯定是被打傻了,這都開始挑釁那野猴子。”
于謹搖頭道:“不,還不能就此下結論,你看看你家少爺眼神,目光清澈,分明不是一個癡傻呆滞的人應當有的神色,隻不過我還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且靜心看下去吧。”
聽完于謹的分析,趙貴也跟着點頭附和,言道:“對對對,俺就不信白兄弟是個短命鬼,大不了俺上去做替補,揍他奶奶的。”
擂台上,白幽看似平淡無奇的尋釁,卻很成功的将元欣給激怒,無形的空氣中隐藏一股肅殺之氣,不一會兒,元欣忽然仰天嚎叫,雙目圓睜,怒氣沖沖的朝白幽沖過去。
他每落下一步,都在原地留下一個腳印,可見其怒氣之深。
眼見敵人沖上來,白幽立刻撒腿就跑,元欣怎能讓他逃過,緊追着不放。就在元欣以為快要追到白幽的時候,他手握拳狀,準備一拳砸下,不料白幽側身一躲,這一拳頭落空,垂直砸到擂台的邊角處。
隻聽‘轟’地一聲,支撐擂台左上角的柱子如炸開的山石一般,碎成多塊。
白幽更不遲疑,往另一個方向跑,元欣不加思考地猛追上去。如此重複動作,白幽借助元欣的力量将四周底柱接連破壞。
于謹頓時恍然道:“原來如此,夙府的這座擂台雖是耗巨資打造,強硬程度非為一般,但即便這樣,也承受不住元欣肆無忌憚的攻擊。如此一來,反倒給了白兄弟一線生機。”
此刻白幽正站在擂台的中央,他仰面狂笑着,嘲道:“哈哈哈~什麼狗屁糙大漢,連人都抓不到,呸!”。
元欣越聽越燥,粗魯的面孔被氣得咬牙切齒,十分猙獰,幾乎是要把白幽活活撕碎。眼看他滿眼殺氣,腳一跺地,便躍至白幽的上方,定是要把這個嘲笑自己的人踩扁。
白幽見狀,嘴角抹上一絲淡淡笑意,小聲低吟着:“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