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元欣如天降隕石般,墜落在擂台中央,更有不少膽小的觀衆蒙上眼睛,不敢直視那血肉橫飛的畫面。
“轟”!碩大的擂台被拆得四分五裂,連最後一根支撐台面的底柱也被破毀。擂台往中間凹陷,濺起無數飛沙走石,煙塵滾滾。
台下觀衆皆以為白幽這下肯定玩完,等待塵埃落定後,衆人驚訝發現,白幽居然站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而元欣卻是早已不見蹤影,想必是被埋在數不盡的磚塊底下。
此刻勝負已然揭曉,台下掌聲雷動,誰也沒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的書生,竟能将元欣這等龐然大物給打敗。
白兄弟巧妙的利用對手性格,借助場景地勢以弱勝強,此等智謀已超尋常人,加上他為人極重情義,跟随他倒是個不錯選擇。隻是...這南陽王看完白幽與元欣的戰鬥太過平靜,好像這二人交戰的結果他早已預料。
如此深沉之人,令于謹不禁産生了幾分顧忌。
此刻擂台已毀,比武招親算是告一段落,夙青看着心愛之人不顧性命去争取那僅有一絲的微妙希望,眼淚便如斷線的珍珠般,嘩啦啦的落下。
她再顧不得禮義廉恥,在衆目睽睽之下朝擂台奔去,與那人緊緊相擁。夙青撫摸着這人臉上一道道的血痕,哽咽道:“傻瓜,為了我值得嗎?”
抹去夙青眼角淚水,白幽柔聲道:“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為了你,我願意!”
夙青把頭埋在白幽懷裡,抽泣的說着:“嗚嗚...我不要,這樣的愛太過沉重,我不要你為了我受到傷害,不要...!!”
緊緊抱着懷中伊人,白幽隻覺心裡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再大的苦痛在這一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幽擡起夙青下颌,撫摸着她的側臉,彼此深情對視着,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他們二人。
白幽道:“小傻瓜,别哭了,人活這一輩子很短,彈指既瞬。短暫的人生,能夠好好愛護你、珍惜你,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沒有我的日子裡,讓你受苦了,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好嗎?”
“嗯!”夙青剛想點頭,卻聽場外忽然傳來一聲呵斥,如晴天霹靂般,将二人活生生給拉回現實。
“不好!”觀衆席上,夙員外已經起身,隻看他負手而立,神态肅穆,一副凜不可犯的氣勢。所有人都閉上嘴巴,就像看戲般,靜待着事情發展。
石木第一個跳将出來,叫囔道:“呔!你個老不死的又在作怪,我家少爺明明打赢了,有什麼不好的?”
趙貴也摩拳擦掌,和石木站在一處,接道:“不錯,老家夥八成是骨頭發酥,要俺給你治治?”
夙員外全然不理會這二人,隻把目光聚集在白幽身上,他拂一袍袖,侃侃而談:“老夫記起你了,當初在豫章郡的那個平頭百姓。莫不是你忘記了老夫當初給過的忠告,那我再提醒你一次,夙府的女婿不僅要武藝超群,還得有權勢,你不過是鄉野賤民,門不當戶不對,就不要妄想癞蛤蟆吃天鵝肉,賴皮蛇始終是賴皮蛇,莫想攀上高枝化成龍!”
這一副鄙夷的目光,如世上最刺骨的冷箭,直接戳穿白幽内心。所謂人的高低貴賤,在這個社會上,竟區分的如此清楚。
目光從白幽身上移開,夙員外朝着場外一席觀衆,拱手說道:“昔日老夫就有言明規則,出身低微、家境平常者沒有資格打擂,此人根本達不到打擂門檻。非是老夫反悔,而是他破壞規矩在先。若所有人都像他這般投機取巧,那我相信在場之人遠勝他者定不在少數。
“對啊,我就比他強,快下來!”
“這家夥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蔥,他都能娶到夙府千金,那我也能。”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起哄聲。
隻聽石木破口罵道:“剛才那野猴子在台上撒潑時,你們這群渣渣咋不敢叫嚣?現在我家少爺打赢了,你們見我家少爺好欺負,一個個的在這狺狺狂吠。咋的,當我石木是擺設?有哪個夠膽上前一步,看我不錘的他腦袋開花”
石木将八棱镏金錘扛在肩上,趙貴也把天罡戰斧橫向握住,大有一言不合就斬殺台下這些人。
衆人見白幽還有兩個如此兇悍的打手,紛紛表示退卻,再無一人敢多事。
夙員外道:“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女兒,想要靠着我夙府的家财不勞而獲,癡人說夢。老夫絕無可能将女兒嫁給你這種低賤人,這場比試...老夫宣布:無效!”
“什麼,無效?!”白幽此刻終于怒了,多少次的羞辱、輕視、瞧不起,一次次将他推向門外,一切都因為他不夠強大,他要變強,要變得足以守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對如此不公,他不願屈服,如果命運一定要他順從的話,那便就此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