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的直立起身子,目光迥然,眼神清澈而堅定,粗喘着大氣,道:“夙員外,我現在的确配不上你家女兒,但不要忘記,如今大争之世正值用武,今日我潛水困蛟龍,他日我蛟龍入海,必将風起雲湧,能人所不能。”
見這情形,于謹心裡那個叫好,這家夥的鬥志終于被點燃,沒想到啊,我苦勸他許久都沒成功,倒被他這勢力的老丈人給激活了,真是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夙員外聽着這一番言論,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老夫對你的未來并不感興趣,我隻管眼前看到的,日後會怎樣誰也不知道,假若你一事無成呢?我不會拿女兒的青春去賭,也沒這個必要。”
“父親,你不能這樣說白公子,女兒相信他!”
“閉嘴,為父都是為你好。來人啊,把小姐給拉下去。”伴随他一聲厲喝,十數位下人蜂擁而上,又想像當初那樣把夙青給強行拖拽下去。
見此情形,一直在觀衆席上不吭聲的南陽王也在這一刻站起身來,道:“夙員外,可否聽本王一言?”
見說話的人是南陽王,夙員外的臉色才稍許緩和一些,道:“王爺有何指教?”
南陽王道:“是這樣,本王與這位兄弟略有幾分交情,依本王的眼光,白兄弟确實是個人才,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本王欲向皇上引薦。你不必過早否定他,假使未來這位兄弟确能有所成就,那你豈不錯失一個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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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南陽王一席話,夙員外陷入了沉思,如果南陽王真的會大力舉薦,或能給他謀得一官半職。細細想來,這小子對小青也算用情,大老遠從豫章郡跑來洛陽,明知不敵元欣還要以命相搏,這份情誼也是難得。他原本隻是不想自己心疼的女兒嫁過去吃苦,如能兩全其美倒也不失為一個選擇。
他眉頭微蹙,深思了許久,心裡一直揣摩着。
良久,他臉上神情漸漸和緩,他道:“行吧,今天當着南陽王的面,老夫就給你一個機會。以一年為期,一年後,你若能闖出一番成就,老夫就不再阻攔你和我女兒的交往。若是你仍舊碌碌無為,便請自覺離開我女兒,不準再有任何牽扯。你,可敢答應?”
一聽事情有轉機,白幽眼睛頓時發光,對他而言哪怕是丁點希望,他也必将牢牢抓住。但是夙青眼神裡卻不乏擔憂之色,這一場對賭,要是輸的話,代價将會令二人難以承受。
白幽知道她在怕什麼,緊緊握住夙青雙手,堅定的道:“相信我,我能行。”
他朝那個認定的未來嶽父,正色道:“白幽在此立誓,一年内必将整頓六合,席卷八荒,成就一番偉業。”
“嗯,但在此之前,老夫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白幽詢道。
夙員外回答:“這一年内不許你與小青私會,她尚未婚配,不能因為你壞了名節。倘若讓老夫知道你有此逾越,就休怪老夫言而無信了。”
夙青聞言登時就沉下了臉,駁道:“父親,你不能這樣!”
“閉嘴!這是老夫的底線,這小子可以不答應,但此事也就此作罷。”
白幽拉了拉夙青衣角,他清楚這已是夙員外的最大讓步,如不應允,隻怕好不容易争來的機會又将化作泡影。
他深情的,看了一眼身側女子,而後點點頭,道:“我答應!”
如夙青這般聰慧的女人,怎會不知白幽這樣做是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兩難。她不再和父親争辯,默默接受這個男人為他所承擔的一切。
眼看諸事已畢,南陽王便邀請白幽等人去王府暫住,白幽沒有過多推辭,自己傷勢過重,的确需要好生調養,而且身在王府,被推薦給皇上的機率也會大一些。而就在衆人随南陽王離開不久,坍塌的擂台忽然爆發出一聲巨響,元欣居然從裡面跳了出來。他掃視一眼四周,像是在找尋什麼,看到所有人都逐一散去,他也徑直朝大門離開。
想來他對招親并沒有什麼意願,就像是特意過來打一架,現在架打完了,沒什麼事了,他也就走了。
隻是為何他會這麼巧出現在夙員外府?這一點,恐怕隻有他自己才會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