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斯向白幽施了一禮,道:“參見将軍!”
白幽轉身,說道:“你終于來啦,我和于謹已經等候多時。今日前來,想必你會給我們一些答案吧?”
盧克斯把和立羽說過的話悉數講于白幽二人聽,同時也将阿史那土門願意合作的意向告知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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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沉吟片刻,道:“既然阿史那土門願意合作,事情就好辦多了。近日我與于謹商得一計,此計可助我軍大獲全勝,我把它寫在這個錦囊裡,辛苦盧克斯轉交給納爾西斯将軍。”
盧克斯應了一聲,接過于謹遞過來的錦囊,随後便離開魏軍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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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天色将暗,落日的餘晖随着時間推移,逐步隐藏在雲層的夾縫中,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拉開的昏暗天幕,将整個大地籠罩,顯得頗為蒼涼和悲壯。
光秃秃的山丘背後,阿那瓌父子率領主力部隊藏于其中。原來自盧克斯返回柔玄城後,納爾西斯便和阿史那土門一起上奏進言,建議阿那瓌趁魏軍新敗,士兵們缺乏鬥志,深夜偷襲魏軍營寨,一舉殲滅魏軍。
阿那瓌心覺有理,于是親率大軍前往。但行至魏軍營寨前卻發現對方營寨安靜的有些詭異,絲毫看不到傷兵哀嚎。生性多疑的阿那瓌察覺不對,便讓主力部隊藏在峭壁斷岩的山丘背後,同時派出庵羅辰前去打探情況。
此刻他面色鐵青,一直闆着臉,看向納爾西斯和阿史那土門的目光也是陰狠毒辣。終于,他再也按奈不住,一道命令下達,軍隊迅速把納爾西斯和阿史那土門的人馬悉數包圍。
阿那瓌怒斥道:“爾等宵小好大膽,竟敢跟魏軍串通一氣,圖謀害我。”
阿史那土門不解,還以為是被阿那瓌知曉内情,連忙解釋道:“可汗說的是哪裡話,屬下怎麼一點也聽不懂,我怎會跟魏軍勾結?”
阿那瓌駁斥道:“聽不懂嗎?那本汗就說與你聽,好讓爾等死個明白。你看那魏軍營寨整齊安靜,哪裡有亂軍之象?分明是有埋伏。你們暗中勾結魏軍,想陷本汗于死地,區區伎倆豈能瞞過我?吃裡扒外的賊子們,都給我死吧。”
“慢着!”卻看阿史那特勒出言打斷。
阿那瓌道:“賊子還想狡辯?”
阿史那特勒向阿那瓌施了一禮,半跪說道:“可汗口口聲聲稱我等反叛,卻沒有真憑實據,僅憑魏軍營寨的整齊與否就懷疑我等忠心,屬下們實在冤枉。還請可汗明察秋毫,莫要傷了将士們的心啊!”
“哼~想要證據是吧,待王子回來一切自會明白,到時候任你們說破天本汗也定要剿滅。”話剛一落下,便聽衛兵來報,庵羅辰回軍了。
濃烈的殺意在阿那瓌飽含怒火的雙目下向四周蔓延,隻見庵羅辰肩扛大刀,目光随腳步移動,一路上瞪着阿史那土門這夥人。阿那瓌看清楚了王子神情,料定調查結果應與自己猜想無二。
阿那瓌問道:“是不是這群賊子故意設伏,引我們走進魏軍圈套?這些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當真可惡,來人啊,都給我殺了!”
“等等,父汗!”庵羅辰開口打斷。
他道:“啟禀父汗,兒臣在魏軍營寨周邊抓到幾個舌頭,拷問下得知,這是魏軍主将給咱們使的一出計謀。經過上次慘敗,他們人困馬乏,已無力再抵抗我族大軍。這般做秀,其實是想麻痹咱們,讓我們不敢輕易發動攻擊。兒臣雖然極不願意承認,但此刻确實是一舉消滅魏軍的最佳時機。”
“這些人...”庵羅辰一指阿史那土門這邊,道:“沒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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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瓌聽完庵羅辰的彙報,隻是怔了片刻,然後立馬擺出一副殷勤笑容,大笑道:“哈哈,本汗早就清楚,突厥部族對本汗一直是赤膽忠心,我根本就不相信他們會勾結魏軍,行此謀逆之事。羅馬帝國作為柔然汗國的睦鄰好友,就更無可能行這背信棄義的舉動。剛才本汗不過是稍加試探,好在爾等并沒有辜負本汗期望,有你們輔佐,這次定能全殲魏軍主力。”
此話一出,立馬有許多跟風似的頭領點頭附和,但作為兩支部隊的最高統率,他們才不會蠢到相信剛才的殺意,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試探。
阿那瓌之所以會委屈身份說那些恭維人心的話,不過是想利用突厥和羅馬的這兩股軍事力量,不得已才用哄騙小孩的話術來穩固局面。
阿史那土門心中澈如明鏡,同納爾西斯相視一眼,各自點了點頭,裝出一副并不生氣的樣子,恭維起阿那瓌。使得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變得更加有恃無恐,覺得勝利就在眼前,完全忽略戰争存在的不确定因素,隻待時機一到,便要揮軍直撲敵人營寨,生擒對方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