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扶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空無一人。江折月站在她身邊。
林枝扶滿臉問号,擡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挑着眉問:“你是在說我麼?”
柏奇躲在嶽虎身後探出顆腦袋來:“……我那天真的看到你了,你在酒窖四周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幹嘛。”
???
林枝扶的手沒放下來,不可置信的,“我鬼鬼祟祟的?”
“我??”
這一下,輪到林枝扶挨個去看在場所有人的神色,除了江折月,他們的眼神都稱得上是詭異。
刁高義率先說道:“林枝扶住的竹清苑與酒窖不過百米,她出現在酒窖四周也不足為奇。”
衆人都沒有說話。
林枝扶知道他們已經心存疑慮,若是不打消,這調查怕是進行不下去。更何況,方才是誰說自己是個正直的人的?是誰說隻有有嫌疑就會追查到底的?
她攤開雙手:“諸位,現下是我有嫌疑了,你們當如何?”
石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刁高義擰着眉憋着氣不說話,宣水芸神色怪異。
江折月大聲道:“你們怎麼想的?憑這個人的一面之詞懷疑姐姐?怎麼可能呢?姐姐怎麼可能殺人呢?”
宣水芸道:“這樣吧,兇手作案是用了工具的,就是那把匕首,我們先把那匕首找出來。”
刁高義:“怎麼找?老蒼山好幾個山頭呢,要藏一把匕首還不容易?”
衆人又看向林枝扶,林枝扶臉有些熱,頗有些騎虎難下的感受,她道:“既然我有嫌疑,而我的住所又離案發地點如此相近,不若去看上一看?”
其實這番舉動着實是此地無銀了,隻是眼下到了這一步,也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了。
衆人不置可否,去了。
林枝扶沒想到,真的在她床下找出一把還沾着血漬的匕首來,那刃上的血已經幹了,暗紅的顔色裂出一條細長的縫,映出白刃的銀光。
林枝扶看着那兇器,張了張口,沒能說出話來。
又請了仵作上山一趟,仵作是這把匕首正是殺死方妙的兇器。
到了議事堂,老蒼山和桃花庵的長老都到了,林枝扶站在殿堂中央,衆目睽睽,莊主問她有無什麼話要辯解。
林枝扶将思緒捋了一遍,道:“弟子實在不記得自己那天有無到酒窖周圍轉悠了,但僅憑轉悠,不能證明弟子殺了人。至于那把帶血的匕首,弟子沒見過,酒窖離弟子所居的竹清苑很近,不排除有人殺了人之後到竹清苑投擲兇器,栽贓陷害。”
莊主問林枝扶覺得是誰要陷害她。
林枝扶想了又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看向柏奇,這人莫名其妙出來指控她,是不是跟他有關系?
辛生哼了一聲,說她總要說出個人來,切入點在她這兒,不然上哪兒查去?
林枝扶胡亂指了柏奇。
其實她覺得荒唐,她今日是第一次見到柏奇,人家吃錯藥了來陷害她?
“或許是他殺了人,栽贓嫁禍。”
可柏奇竟然找了人證明他的清白。
一個與柏奇相熟的弟子說:“當時柏奇送了方妙回寝室,出來時剛好遇上我,我們就一齊拿着酒壺回去吃飯了,之後他一直跟其他弟子呆在一塊兒,根本騰不出時間去殺人。”
莊主問林枝扶還有什麼話可說。
林枝扶說不出話來。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去查案結果查到自己身上,雖說确實沒有證據直接證明她殺了人,可是也找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她沒有殺。人證、物證都沒有。
這粗制濫造的手法簡直惹人發笑,可林枝扶找不到理由反駁。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
這是林枝扶沾上的第一滴血。不管是不是她殺的人,反正這血是她沾上了。
……
林枝扶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身子有些沉,腰間橫着一條白生生的手臂。
她一睜開眼,看到了豔紅的長帳幔,隻是看了一眼,她就認命地把眼睛閉上了。
“姐姐醒了嗎?”
她都沒動!江折月那小崽子是怎麼知道她醒了的!
林枝扶僵着身子不說話,眼睫毛在輕輕地顫。
江折月摟得更緊。
“姐姐在裝睡?姐姐是不是躲着我?”
林枝扶腹诽:廢話!一醒來又要賴我輕薄你。
随着身後人的動作,布料相互摩擦窸窸窣窣的,她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撒在後頸,很癢。
“姐姐的脖頸好白好嫩,看起來好好舔。”
像是要印證自己的話,江折月真的慢慢靠了上去,柔軟的唇瓣剛貼到溫熱的皮膚,懷裡的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彈起來。
林枝扶支撐着身子起來,半倚靠在軟枕上。她還穿着裡衣,不似在花間酌那晚光秃秃的,這讓她微微松了口氣。